凌云到了舞蹈室门前,校园里一片漆黑,舞蹈室也不例外。
校门自然早已经关闭了,凌云是飞进来的。
到了这时候,他看到舞蹈室里没有开灯,心里才微微放松下来。
可是随后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舞蹈室里有人!
练气境一层,他的五感早已远超常人,他能听到教室里有人的呼吸声。
凌云伸手就要推开门,可是手刚要碰到门,他就又缩了回去。
他两步就跃到走廊远处,然后故意弄出脚步声,就这样慢慢走到舞蹈室门前,轻轻的敲门,轻轻的推开门。
一个美丽的少女抱着双膝,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向门口看。
月光照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的双眸,为她披上了银发。
杨秀芝跳下椅子,慌乱又惊喜的叫道:“你来了!”
凌云站在门口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
杨秀芝似乎想跑过来,跑了几步又站住了,有些窘迫的低头捻着舞裙,“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呢。”
她穿了一身连衣舞裙,长袖高腰,缀着荷叶边,裙上有碎花图案。
在月光的映衬下,衣袂飘飘,直欲飞去。
凌云总算说出话来,“对不起,这么晚了……”
杨秀芝急忙摇头,为了强调还连连摆手,“不是,我没等着你,我练舞蹈都很晚的。”
似乎她也觉得这句话没有说服力,声音也弱了下来,“我很快就要走的……总觉得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然后校门就关了……”
凌云知道自己应该说话,可是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他努力控制自己才说出话来,“我想看你跳舞。”
“好啊!”
杨秀芝一下就高兴了,她退后几步,退到舞蹈室中央,拉住裙摆向凌云屈膝行礼,开始翩翩舞动起来。
凌云看着这月下的仙子,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看着这舞蹈在自己心中飞动。
苍茫海面上,浪潮在轻轻涌动,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月中有人在轻轻的唱着歌。
月中的仙子缓缓落入人间,在海面上轻灵的跃动,带着神秘而美丽的光彩。
舞蹈结束了,杨秀芝依旧拉住裙摆在屈膝行礼。
凌云发自真心的使劲的鼓掌,使劲的鼓掌。
听到掌声,杨秀芝仰起小脸,惊喜交加的笑了,眼泪却又如泉般涌了出来。
凌云停下掌声,手足无措。
杨秀芝转过身,不让凌云看到自己流泪的脸,抹着泪哽咽的说,“不是,我只是太高兴了……你鼓掌,我太高兴了……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过了好一会儿,教室里有声音响起。
“我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七岁时父母离婚了,我和妈妈两个人生活。妈妈很要强,对我要求很严,只有我跳舞获得明日之星奖项时,她才真心的笑了。”
“我从小胆子就小,许多事情都不敢做。我总幻想着,自己能无所顾忌的做事情。哪怕所有人都阻挠,只要我认为对,就要勇敢的做下去。”
“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人在,而且就在我身边……”
两人并肩坐在月光下,听着少女动听的声音,讲着自己的人生。
凌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笨拙。
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他是玄灵大陆近三十万年来的第一人,以一千四百年的修炼,横压诸天。
他能破天劫,他能证大道,他能斗天尊,他能斩星河,他能炼神剑……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和身边这个少女说什么。
自己的修炼是不是没那么圆满?缺失的太多太多了……
“其实,我不是凡人。”凌云轻声说。
“我知道,你是英雄,是仙人。”少女肯定的说。
凌云摇摇头,却愣住了,因为少女接下来的话出乎他的意料。
“我跳舞时,偶尔会觉得自己就在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有大海,有浪潮,有圆月。可是今晚,我在这个世界看到了你……”
少女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些娇羞。
凌云浑身一震,刚才的不是自己感悟的情景?少女也能感悟出情景来?
他是修炼者,心有所感构成情景并不稀奇。修炼到达一定境界后,一念生万物都只寻常。
可是,少女明明不是修炼者……
凌云轻声问,“我能拉你的手吗?”
少女啊了一声,一下转开头去不敢看他,满脸飞霞。
凌云解释了一句,“我要看看你的身体。”
少女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颤声说着,“不要。不好。”
………………
凌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轻轻去拉少女的手,少女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却只轻轻一缩,没有挣脱。
少女的手有些微凉,柔嫩而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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