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终于该干活了?躺了一整天,整个人都要锈住了。”
年轻人扔掉手里的烟,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
许浩眉头微皱,那个水杯污渍明显,看上去至少有半年没有刷洗过了,可对方丝毫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他很难想象人在这种逼仄的环境下生活是什么感觉,哪怕坐牢还有放风的时间,这里可比大狱里难熬多了。
两个年轻人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穿好衣服,拿起烟和打火机,就跟着梁哥朝门外走去。
“这个是许浩,老板派过来的,没什么经验,不过身手还不错,路上多照应一些。”
随即梁哥转向许浩,继续介绍道:“戴眼镜的是阿辉,没戴眼镜的是刘铎,他们都跟我跑了不少次了,你多学着些。”
许浩和二人打了声招呼,那二人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态度有些冷淡。
“奇怪,那俩人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趟任务十分凶险?”
许浩心中暗忖,脸上却不动声色,紧跟在梁哥后面。
梁哥在两辆小货车前停下,拍了拍车门:“老规矩,我在前面带路,阿辉阿铎坐另一辆车。”
许浩打量着这两辆货车,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冷藏车,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车的底盘和轮胎都是改装过的,比一般车要结实许多,而且轮胎宽大,用的居然是赛车卡钳。
“嚯,有点意思啊,一货车弄得跟变形金刚似的。”许浩心底吐糟一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很快,两辆车依次驶出地下车库,悄无声息地离开工厂。
到路上许浩才发现,这辆车不但外面改了,发动机多半也换了,速度轻松便突破了一百二,还在稳步提升。
“我们要送的这批货有些特殊,平时可以走大路,不过有几个站点是不能走的,只能绕远,所以可能辛苦一些。路上还有一群吸血鬼要填饱,也是个麻烦,强龙不压地头蛇,由他们去吧。”
梁哥声音淡淡,带着股看淡生死的洒脱。
许浩犹豫着问道:“梁哥,我能不能问问,咱们这次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梁哥瞅了他一眼,“做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嘴紧,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许浩连忙赔了几句不是,不再言语。
他很清楚这么问会让梁哥起疑心,可他必须冒这个风险,如果车上东西足够重要的话,他就会想办法通知特战队,进行收网。
这次卧底生活并不长,可他却早已满身疲惫。
他上过战场,经历过枪林弹雨,可这种提心吊胆,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的日子,依旧让他难堪重负。
货车沿着大路走了三个小时,转到一条小道上,又继续跑了两个小时多,才在一处偏僻的山脚停下来。
“吃点东西,稍休息会儿,然后继续赶路。再有四五个小时,就该到第一处落脚点了。”梁哥招呼一声,从车里拿出吃的喝的,几人席地而坐,闷头吃了起来。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早已落山,晚风凄紧起来,周围除了偶尔响起的鸟鸣之外,再无动静。
这里只有一条隐蔽的小路,落叶铺了厚厚一层,除了本地人之外,大概不会有人猜到这里还能通车。
“梁哥,这次还要去王老四那里落脚吗?”阿辉突然问道。
“嗯,除了那里,也没有别的去处了。”梁哥抽着烟,闷声说道。
“上次咱们去那儿,我就觉得王老四眼神不对,好像是动了心思,这次再去那儿的话,我怕……”阿辉犹豫道。
“放心,他起心思不要紧,要是真敢把手伸过来,我就把他的手剁下来。何况,田老大现在情况不同,没几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梁哥抬头看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王老四那里的妞还是不错的,偶尔去一次也不错。就是王老四要价太狠,吗的,有机会了非得把他做了不可。”
许浩瞅了一眼刘铎,心中微动。
这几个人手上肯定都沾着人命,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人,否则身上不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不过说来也算正常,就看田文炳那股杀人不眨眼的劲儿,他手下也绝不会是什么善类。
待天边最后一抹亮色消失,许浩他们再次踏上前路。
山间小道十分崎岖,哪怕这辆车换了避震,依旧十分颠簸。
好在许浩早已习惯了部队的老卡车,对这种程度的颠簸毫无压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临近午夜时,他们终于在一所大院前停了下来。
“刘铎,先去探探情况,小心一些。许浩,你也跟着去吧。”梁哥吩咐道。
刘铎应了一声,从车座底下抽出一条猎枪,顺手将一盒子弹揣进兜里,大摇大摆的走向大院门口。
许浩则谨慎许多,梁哥递给他一柄三棱军刺,血糟暗红,多半已经捅过不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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