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观感慢慢又得到了改变,胡濙也生出了更多的心思,这位孙女婿不与重臣结交,并非是为了摘清自己,也并不是为了给谁去看,他似乎是真的不想结交,更甚者,他似乎是有些看不起这些重臣。
这样的想法一经在脑海中出现,胡濙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要说桀骜者他见的多了,年轻时自认为有才学的人也不知道出现了多少,他们因为太过聪明总看不起别人,这样的人孤独的。但这样的想法并不可取,因为现实会告诉他们,有些事情不抱成团,不依靠别人,事情将是永远都做不成的。只是这一切放在杨晨东的眼中,似乎并非是这样。
他是属于那种不依靠任何人也可以做事情的高人。
就像是神仙居和天外天外贸易行的建立,就没有依靠过其它的势力;杨报的成立更是在他还没有发迹之时;以至于后来的杨氏银行弄的沸沸扬扬,影响之广更是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哪怕自己这位已经有着亲属关系的长辈,他更是连一个求字都没有说过。
偏偏的,这些事情人家还做成了。不仅如此,还做的如此之好,纵然就算是前一阵子受到了打压,一样也挺了过来,没有出现大乱之势。
另类中的另类,偏又可以将任何事情都做的很好。便是他想要从中挑毛病,甚至以长辈的身份去教训对方两句,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一度也让胡濙生出了苦恼之心。
或许是一生中所见利益之事太多了。当初杨晨东要娶自己的孙女之时,他曾一度认为这是对方要借势。怕是当时不止是他,很多人都是这样看待的。
杨晨东想要借势,胡濙如何不是这般想的呢?胡家想要发展状大,想要福泽深厚,想要流似下去,同样也需要强强联合。在加上孙女胡嫣也是很中意这门亲事,他便在深思之后答应了下来。
为此,当时的京师之中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自己呢吧。可这一切,随着成婚的当日就改变了。就在当天,杨晨东不仅娶了胡嫣,同时还绸纳妾三名。尽管当时对外说与胡家商量过了,可只有胡濙清楚,此事从头到尾他都完全的不知情,这样的做法就等于扇了他的老脸,偏生他还说不出什么来。总不能对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脸吗?
心中憋着一股气,想着以后等杨晨东来求自己办事的时候,定要好好的敲打敲打才是。
这样的机会一等就是很长时间,杨晨东竟然未曾求过自己一次。相反逢年过节的时候还送来了很多的礼品,价值连城。胡府因此生活过的更为富裕了,一些在官场上的小辈和旁枝自然跟着沾光,他们也无需去挖空心思靠着官位和权势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反倒让他们立身更正,官运更盛。
照说一般的官宦世家,身后都会有大财团的支持。可是像杨晨东这般的只是给予,不求回报的确是没有。因此胡家人便可以做事情更为堂堂正正,便是有敌对势力想要寻找自己的麻烦亦是难找到根由。
心中无私,很多胡家人官声更为正面。稍一运作之下上升一步自然非是难事。长子胡长宁也因为杨晨东官位得以更上一层,现在都入了皇帝的法眼。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得杨晨东助益所得。久而久之之下,胡家已经不在把杨晨东当成了一个依靠大树蒙荫的小辈,而是看成了同等庞然大物的存在。
改变无时不在,胡濙便将心思更多的放了过来。像是这样只予付出,没有回报之事总是让人心头惴惴不安,反倒更加在乎,朝堂之上自然而然的维持起杨晨东的利益。这便是胡濙唯一可做的,算是对得到的给予回报吧。
昨天之事一出,还发生在城南方向,胡濙便不可抑制的想着是不是会与这位孙女婿有关呢?如果有关,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难道说是什么小事?可即然锦衣卫先出头,东厂后出手,又岂会有什么小事呢?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百思不得其解的胡濙,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之声。“宁儿,怎么不多睡一会。”
听脚步声,知道是长子胡长宁来了,胡濙便是慢慢回头,脸上露出了和蔼般的目光来。
“父亲,有消息了。”胡长宁没有答话,事实上他是被突发的事情给惊醒的。在早上城门一开的时候,安全局的就将一份资料了过来。他原本还没有睡醒,可是当看到手中的资料和记载之后,所有的睡意尽皆全无,匆匆来寻自己的父亲。
胡濙神色不变,只是手已经伸了出去,表示着他对事情的重视。随着那资料落入手中,慢慢的读下之后,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感受到父亲正在消化着资料中的内容,胡长宁小心的说着,“来人是晨东的亲信,他还送上了他的一封亲笔手书。”
“拿来。”正在考虑着这件事情的重大时,儿子这般一说,胡濙哪里还会客气,再度伸手,一封书信便展开的放在他的面前。
近乎于一字一句的品读着,过了好一会,胡长宁这才合上了书信,尔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资料中记载的自然是有关刑部尚书俞士悦的罪证,附有的是其长孙俞元弼亲自交待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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