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已经是看了纤纤的颜面,念在她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才留了她们。我派人断了她们进宫与纤纤联系的可能,没想到她们见翻身无望,就起了坏心,到底还是把消息传给了纤纤。告诉她柳家倒台是我一手操纵的,纤纤半信半疑的过来找我对质。
我本想把实情全盘托出,但顾虑到她的身体,只能搪塞过去,并告诫她不要再与柳家联系。可她到底还是知道了,纤纤是个心思敏感七窍玲珑的人,我见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只好都告知与她。连同柳家这些年做过的恶,发展的势力,自己通敌的书信。
她不是胡搅蛮缠的愚钝之人,三言两语就明了了。可明了归明了,接受归接受。她终究还是迈不过自己心里对家人的情感,与我的关系彻底破裂。我对她更加呵护宠溺,她也尝试着与我一切如常,可还是抵不过自己嫁给仇人所带来的对家人的愧疚,和接受不了我对她的欺骗。于是开始与我时有争吵,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单方面的发泄,因为我几乎并不言语,她发泄够了,我安顿她休息再离开。
每次见面我能看出她也想与我好好讲话相处,可往往三言两语后就会牵扯起无端的怒气,开始新的争吵,周而复始。
就在这样消磨里,纤纤终于灯尽油枯,药石无医。
就这样,我也送走了纤纤。
生命好像枯竭了,对一切事都再提不起兴趣,我泡在公务里麻痹自己,整日整夜里都待在御书房,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感受不到饥饿,就这样木然的生活着。
直到有迁坟的下人来回报,灵犀的坟,有动过的痕迹,空空如也。我先是震怒,要求彻查盗墓破坏的人,查到以后,诛九族。
可冷静下来,灵犀并没有仇家,她的尸首也并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这时突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而又兴奋异常的念头涌上心头,这个念头令我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几欲疯狂。
灵犀可能,并没有死?
当初她是服毒自尽的,如果那个,并不是剧毒,而是某种假死的药呢?
想到这,我马上叫来我的暗卫,去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灵犀的尸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待消息的这段日子,成为那段时间里最快乐的日子。我尽量压抑自己,告诉自己灵犀已经死了,找到了可能也只是尸首而已。可她还活着这个念头,像疯了一样无孔不入,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我的神经。即便是飘渺无稽的希望,也足够使我有更好的生活的勇气。我每天既期待着有消息传回来,又害怕真的回来消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始终没有传来消息,我躁动的心渐渐的平息下去,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灵犀可能还活着,仍旧激动到无法入眠。
三年了,我不断的加派人手去探查这个消息。每一天都在失望,天明以后开始新的期待。就这样,终于等来了那个消息。灵犀,确实还活着,在于这相隔千里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里生活。
暗卫还想说些什么,我打断了他,叫他只给我地址就好,我要亲自去见她。
当晚收拾行装,骑了快马,连夜赶路,日夜不停。当政几年,第一次假告了病假。她还活着,她还活着,这个念头令我脚下生风,心脏极速的跳动着,不断扬鞭加速。没有消息时,我设想过很多她的现状,想过很多重逢的场景。可得到确切的消息以后,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我要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我一定要见她。
来到她家的外面,我突然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这个群山环抱下静谧村庄里的小院子,打理的很干净,种了很多的花草,院内有晾草药的竹架,门口有一只小黄狗。我想起那年酒楼里她眼里的憧憬,原来她向往的真的是这种生活。
闲云野鹤,悠闲自在。
我在外面停驻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了门,叫手下的人躲去一边,别吓到她。
是她,真的是她。
她没有了那些绫罗绸缎和钗环首饰,只简简单单着了一身棉布青衫,头发挽了个清爽的发髻,插了根没有雕饰的翡翠簪子,不施粉黛,清水芙蓉,她更清丽了。
看着她,千言万语反倒说不出口。
可只是看着她,就已经叫我有了这许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心安,她还活着,她好好的活在山清水秀里,她更美貌更舒展,她过的很好,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呢。
踌躇了许多,只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还没等她回答,就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扑进她怀里喊娘。不必再问了,她不会跟我回去了。孩子长的跟她很像,眉眼灵动,脸蛋圆圆鼓鼓的透着机灵劲,竟然张开小手愿意叫我抱。我接过来他,沉甸甸肉乎乎的,一点都不怕我,张着小手在我身上扣来扣去,可爱非常。我抱着孩子看着灵犀,有一刹那的恍惚,若是我们的孩子还在,我们三个估计也是这样,我抱着孩子闹,她看着我们笑。
若我一定叫她回去,也并非难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绑了她又有何难。
我多想抱住她,告诉她,我有多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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