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承安传了早膳上来,狗鹅子将我的手拉下来:「吃饭。」
我还真饿了,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净了手,拿起筷子才要伸到丝瓜海鲜汤里,看中的肉丸子就被狗鹅子给截胡了。
我愤怒地转头瞪他:「干嘛!」
他将丸子放进另一手的汤碗中,将它递了过来,面色淡然道:「一天多没吃东西,先暖胃。」
哦……原来不是截胡。
这念头还没转完,他却又将碗里的丸子夹进了嘴里,还自得地点头:「好吃。」
我:……!
我瞪着他:「有意思吗?」
他明显憋着笑:「非常有意思。」
我很想问他:你的脸呢?
但是我忍住了,我告诉自己这菜再好吃,他也就只能吃三口,剩下都是我的。
这更有意思。
喝过了汤,我不想理他,只安静地吃饭,他瞟了我好几眼,张了几次嘴,搭不上话的样子,只好也默默吃饭。
场面一时相当和谐,如果他后来不让我喂他的话,就更和谐了。
我虽然不乐意,但懒得跟他扯皮,拿过他的筷子,干脆利落地就开始喂他……菜叶子。
他表示他想吃肉,我说菜叶子专治手麻手酸手不便,听话,给我吃!
于是一片又一片的菜叶子,一口又一口的没荤腥,接连不断地塞进了他嘴里,吃到最后他脸都绿了,跟菜叶子同出一辙的颜色,翠绿翠绿的。
我正喂得欢,太子来请安,顺便汇报查案成果。
狗鹅子看见太子还是有点惊讶的,也是有点不悦的,但显然更令他不悦的是他昏迷的原因:食物中毒。
这天底下最惜命的,狗鹅子敢称第二,就只有我敢称第一。
但他显然比我高位,也比我高危,所以饮食起居,自是仔细得不能再仔细,验毒试毒的流程,更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如果食物中毒这话不是从太子的嘴里说出来,我是如何不会信的。
明显狗鹅子也不信,然而太子说御厨已经自首,承认是他一时疏忽,误用了相克的菜品,才致此大错,如今已畏罪自尽。
好一招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凉妃,我真是低估了你。
凉妃的祖上三代都是有名的厨子,她虽为女子不能继承祖业,却自小耳濡目染也有一手好厨艺,所以入宫之后,经常做些可口小食讨狗鹅子欢心,就比如昨天下午呈送的点心。
不过由于舟车劳顿,狗鹅子没有什么胃口,见我吃了,他才手欠地抢过去尝了尝,却觉得味道并不甚佳,吃了两口便没再动。
但显然凉妃极精通食理,即便入口不多,到了晚间遇上相克的食物,也发作的厉害,只是后来醒的也快。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但我一般不会猜错,毕竟行为逻辑线过于完整。
然而我并没有证据,所以便没有多言。
狗鹅子却气坏了,发了好大的脾气,训斥太子办事不力,一定要彻查到底。
我见他气得掷了茶杯,索性出去给他备茶,主要还是不想听他骂人。
太子也是可怜,明明实非等闲,却总是委曲求全,还老被忌惮分权,跟我还有点同病相怜。
毕竟这世道,谁还没有个狗爹呢!
不过我爹已经死了,我亲自杀的,亲自补的刀,但太子不一样,他爹不杀他就不错了。
这么一想,更觉得他可怜了。
等我再回去,大老远就听见狗鹅子还在训责太子,隐隐传来「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滚回去反省」的斥骂声。
没过一会儿,太子就从皇帐里出来了,神色怏怏,脚步虚缓,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沮丧得不行。
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我应该走上前去,温言暖语,纾解宽慰,拉近距离,收拢人心。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虽然智商不低,可我情商触底,并不会安慰人。
以我有限的经验,太子从小被骂到大,每每刚被狗鹅子训斥完,还是会努力地克制情绪,但是我一开口,他就会难过得哭出声来,搞得好像是我骂的他一样。
所以我不安慰他,就对他是最大的安慰。
可也不能放任他搁哪儿难过,毕竟他堵在路上,我也进不去帐子。
正当我在是让他不开心,还是让他更不开心之间反复横跳的时候,平昭郡主从另一方向聘聘婷婷地走了过去。
她与太子青梅竹马,自幼便倾心于他,前阵子狗鹅子定下盛雪依为太子妃,听说她病了好一阵子,清醒之后,再不复之前的骄纵跋扈,性情娴雅静了许多。
当然这些背景信息并没啥用,但不过她的背景很有用,因为她是宁国公的掌上明珠。
那个杀我的奴才,极可能是她幕后指派,暗中安排,毕竟整个宁国府,只有她曾和我有过指婚纠葛。
我隐在暗处静静听着,想探听点消息,但两人墨迹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没有,等得我都快睡着了,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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