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春兰,小姐这是怎么了?」
王嬷嬷慌忙关上门,跑到我身旁。她是我的奶娘,从小照顾我。春兰和她都是我进宫时从将军府带来的人。
「出师不利。」
春兰叹气,拿了件我平时爱穿的浅色肚兜递给我。
「我是变丑了吗?」
我坐起来,拿起小镜子。我靠这张脸,打小混吃混喝从不失手,进宫前多的是京城贵族同我爹娘套近乎,想定下亲事。据春兰说,我哥暗地里揍过不少偷偷窥伺我的臭小子。
勾引不到江景寒,深深挫伤了我的自尊。
「怎么会。小姐从小就跟个瓷娃娃一样漂亮,前些年刚进宫还像个孩子,这几年长开了,明艳动人,跟丑可没半点关系。宫里没一个女人比小姐好看。」
王嬷嬷对我有母爱情节,我很难相信她的话。
「小姐,你用不着多心。雍王那种人说不定就喜欢庸脂俗粉,况且怎么说你也是当今圣上的德妃。泡自己嫂子,他不见得有这个胆量。」
「他都不敢,普天之下我能指望谁?」
王嬷嬷和春兰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还是得靠自己。
我爬起来,穿了里衣,又挑了件华服,准备参加今天的晚宴。我对着镜子细致妆点,方才引诱江景寒,我妆容淡雅,楚楚可怜。此时我将妆面颜色加重,配上严肃的表情,则明艳而不失端庄。
梳妆好,渐黄昏。
万事齐全,到了春宴那边,天已黑沉。
迈着柔缓的莲步,我余光瞥到一众皇族打量我的眼神。
我喜欢他们惊艳的目光,但我厌恶他们眼中的同情。
我若无其事,顺从地拜见了皇后,同各宫姐妹寒暄几句。
我是宫里年纪最小的妃嫔,但位阶不低,除了皇后,便是贤良淑德四妃,我是其一。和她们在一起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年纪,只觉得岁月漫长而无趣。
我端好德妃的正经架子,入席。眼神微微瞥了一下,江景寒一身金线玄衣,位置仅在皇后之下,连太子都不敢逾越了他。
不巧,他也瞥了一眼过来。
我施施然微笑点头,继而收回眼神,看台上舞女们的表演,全然一副庄重做派,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丝毫没有白日在湖心小筑的轻佻。
江景寒看了我片刻,落眼于他手里的酒杯。
每隔三年,皇后都会组织一场春宴,让京城和附近的皇族中人进宫来沟通沟通感情,所以我才得到机会接近江景寒。
这种宴会,若是没有亲朋好友聊聊天,就乏味得很。我向来都是礼数做足,之后能溜就溜。前半场开完后,后面渐渐松散,我就趁这机会离席,去后花园换换气。
「德妃娘娘吉祥。」
七皇子江明承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我转过身,十四岁的少年,才到我鼻尖高。江明承生母是个宫女,因为貌美而偶然获宠,但红颜薄命,早已辞世。
我进宫那年,江明承被过继给了柔妃。
江明承继承了生母的好颜色,男生女相。柔妃出身于书香世家,将他教养得温润如玉。
「你母妃今日没来,可是身子欠佳?」
我和蔼亲切询问。我自进宫来就打听了各方情况,有意无意与各宫交好。江明承那时候才九岁,同我庶弟一般大,我平时会带些男孩子喜欢的小东西给他。我同他关系不错。
「承蒙德娘娘关照,我母妃是老毛病,不碍事。乍暖还寒,多多保养就好。」
我同江明承聊了几句,他便告退,去前边儿见见其他人。
我望着江明承的背影,疯狂的想法冉冉升起。
江明承,年岁小,羽翼未丰,对我也有雏鸟之情。
多好的一枚棋子。
「德妃娘娘当真可怕,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正当我思忖入神,江景寒的声音响起。
「雍王殿下安。」我淡定转身问好,「这御花园是不够大吗?大家都能在这方小小天地遇上,真是巧了。」
江景寒径直朝我走来,单手一伸,搂住我的腰。他个子高,将我带得垫脚前倾了下。
「放肆。」
我被他的举动惊了下,环顾四下,无人。也是,他既然敢来,又有谁敢在这里碍事。
「放肆?这难道不是德妃你所期望的?怎么,在本王这边碰了钉子,饥不择食,连江明承这黄毛小儿都看得上?」
江景寒说话间仿佛咬牙切齿,我想,必定是我的错觉。
「雍王说笑了,本宫只是关心下七皇子和柔妃的情况。不信谣,不传谣,是宫里人共同的美德。再说了,即使我有什么想法也正常。不怕实话告诉你,逼急了,我傅如清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笑得落落大方。
「傅如清,我反悔了。」
江景寒凑到我耳畔,灼热的呼吸几乎将我烫伤。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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