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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旭沒有立即率軍向河陽撤退,反而在邊境上駐紮下來。
阮世忠不明白,問郭旭是為什麼?
在營帳裡,只有郭旭、明月心、阮世忠、允天機夫婦、陳午、屠洪剛、傅一彪八個人。
郭旭用雙手搓了兩下臉,疲憊的向陳午說道:“他沒有跟我們去過匈奴國境之內,你把情況向他說說,那些匈奴人是怎樣對待南人的。”
提到這個,陳午就無比的憤怒,當下一邊怒罵,一邊述說,把他們看到的景象大概的說了一遍。怎樣的屍橫遍野,老鷹在屍體上空盤旋;怎樣的堆堆白骨,那是把人吃完只好剩下的殘骸;怎樣樹上都掛滿了屍體,還被用來練習箭術;怎樣南人被殺了十之八九,幾乎被屠滅殆盡。
明月心、陳午等人不斷在旁邊幫腔,義憤填膺的說北方的南人是何等的悽慘。
阮世忠也是十分氣憤,不斷的罵:“這幫畜生!”
最後,大家看著郭旭,紛紛叫道:“郭大少,我們要報仇!”
“帶著乞活軍大軍殺過去,見到匈奴人就殺,不要以為只有他們會殺人!”
“對!以血還血,以牙還牙!讓他們也試試,刀砍在身上到底知不知道疼!”
郭旭無力的搖頭。
允天機看著郭旭問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郭旭久久不說話。
眾人都安靜的看著他。
終於,郭旭長吐了一口氣,說道:“我想為我們漢人留點種。”
阮世忠、陳午等人頓時臉上變色。
郭旭這樣的說法,簡直太聳人聽聞了吧?
允天機卻十分鎮定,好像早已預料到郭旭會這麼說,但是他知道阮世忠、陳午等人肯定不會明白,於是特意問道:“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認為漢人會被亡族滅種麼?”
郭旭低垂著頭盤坐在那裡,飛虹劍橫放在膝上,兩手軟軟的搭在膝蓋上。
“我知道,你看肯定認為匈奴人很殘暴……”郭旭真的顯得很無力,好像身上有一種巨大的壓力,讓他不堪重負。
“難道不是這樣麼?”屠洪剛插嘴道。
明月心怒視著屠洪剛道:“你讓他說完!”
屠洪剛訕訕的閉嘴。
郭旭抬起頭來,繼續說道:“可是,你們也應該知道,殘暴兇狠的不只是匈奴人而已。”
“匈奴人、鮮卑人、羯、氐、羌這些民族,哪一個不是如狼似虎?哪一個是善男信女?現在匈奴在劉淵的帶領下,已經立國了,其他各族的人,難道還會有耐心等下去麼?”
“以我看來,在不久的將來,不計其數大大小小的國家會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每個人都想趁亂起事,每個人都想在中原這隻肥羊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到時候,不計其數的野蠻人洶湧南下,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
“鐵蹄縱橫,馬刀亂砍,你們覺得司馬家有能力抵抗他們麼?普通的百姓有能力抵抗他們麼?他們只有血肉之軀,只有用自己的脖子去迎接馬刀。”
“你們試想一下,到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呢?”
郭旭一個個的挨著看下去。
阮世忠、陳午一個個的都默然不語,臉色沉重。
不難想象,狼群衝入羊群,那將是何等慘烈的一個場面?
他們在匈奴國境之內看到的那些景象:貶低腐爛的屍體、成堆成堆的白骨、十室九空……這些會大面積的在中原地面出現。肥沃的中原大地,將會全面變成胡人的放馬之地,成為他們殺戮取樂的狩獵場。
允天機繼續問道:“那麼,郭大少的意思是……”
郭旭沉痛的繼續說道:“司馬家連年內戰,消耗嚴重,根本無力抵抗外族的入侵。難道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千萬百姓淪為那些胡人的刀下之鬼?”
阮世忠沉吟道:“郭大少的意思,是不是要靠我們乞活軍抵禦外族,保護南方百姓?雖然說我們是責無旁貸,但是我們畢竟勢單力薄,司馬家那些傢伙還老是找我們麻煩。我看現在的形勢……恐怕我們是有心無力。”
郭旭道:“全面抵禦是不可能的。那些胡人兵馬,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如今已經養虎為患,一旦起事,其勢不可擋。”
屠洪剛跳了起來,大聲道:“我們發動所有乞活軍還有丐幫的兄弟,起碼也有幾十萬人馬,就跟他們拼了!”
郭旭無力的搖搖頭。
允天機勸道:“阿剛,稍安勿躁,聽聽郭大少的想法。”
郭旭道:“我們乞活軍成立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自保,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不能跟那些如狼似虎的胡人正面相抗。為了躲避胡人侵襲屠殺,中原的百姓必須繼續大規模南遷,以避胡人鋒芒。只有這樣,我們漢人還能保留一些火種,否則的話,亡族滅種就是遲早的事了。但是南遷的事,曠日持久,所以我們必須為他們爭取時間,用我們的力量,阻滯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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