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抬手就给了李乘风一耳光。
这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情,打得李乘风微微偏过脸去。他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再转头看向我时,目光中已经多了几簇跳动的火焰。
他伸手扣住我停在半空的手腕,身子蓦然前凑。我下意识往后仰,结果就被李乘风一把搂住腰,欺身压在了身后的软榻上。
「以、下、犯、上。」他冷声道,「林苏,你莫非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我瞪着他,拼命挣扎:「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李乘风,从一开始我们谈合作、谈交易的时候,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你让我演宠妃,我演了;你让我杀文昭仪的孩子,我杀了;你说要带我出宫散心,我傻到真信了——你真以为我猜不到吗?当初追杀我那群人,不就是你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
「这些我都忍了,你喜欢林芷,那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我只想好好活着,和我母亲一起!可你为什么要让她给我母亲下毒?她不过是最普通的闺阁妇人,连一个嚣张的小妾都对付不了,她能对你的计划有任何影响吗?!」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喊出来,李乘风当场变了脸色。
我以为他要打我。
可是下一秒,滚烫的亲吻就印了上来。
倘若时间倒回半年前,这个吻大概会让我心神骤乱。毕竟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真切切地对李乘风动过心。
但现在,我和他之间隔了太多人和事——两条人命,种种因果,还有原文女主林芷的存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我,主角光环不可逆,只要林芷出现,我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
曾经那个真心喜欢过李乘风的林苏,现在已经心灰意冷了。
可孟家在江南一脉的势力已倒,太后暗中联系微生筠多次,京城一带的布置也在收网。我与他谈的合作已经走到了最关键的地步,即便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拼尽全力改变原文里沈末惨死西北战场的结局。
想到这里,我原本想用力推开李乘风的手在空中顿住,尔后猛地侧过头,默然地结束了这个吻。
他嘴唇停在我耳侧,微微急促地喘了两声,声音忽然软下来。
「苏苏,是我的错。」他轻声说,「我承认,是我太过多疑。大元内忧未平,又隐有外患,你知道得太多,这和前……你的身份不符,我只想确认一下,你身后,或者你母亲的身后,到底还有没有站着别人。」
「苏苏,从前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
李乘风认了错。
用的自称甚至不是朕。
他看我的眼神那么真挚,那么诚恳。
可他的话,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一个讯息。
哪怕从一开始,我们俩看上去合作愉快、毫无嫌隙的时候,他也没有真的完全信任过我。
我以为自己听到这种话会很伤心,但我的心情竟然出人意料地平静下来。
「外患?」我淡淡道,「皇上说的莫非是西北蛮族吗?」
李乘风微微眯起眼,目光犀利地盯着我。
君王多疑,我知道就我这么一句话,肯定又让他起了疑心,但想到原文中沈末四个多月后的下场,我还是冷静道:「若皇上怀疑嫔妾和嫔妾母亲是蛮族人,那可太抬举我们了。不说别的,单说林言素来谨慎又狡猾的秉性,就不会让自己娶一个可能来历不明、或有二心的女子做正妻。更何况嫔妾若有那么大本事,又怎么会连一个林芷都对付不了?」
「那么西北蛮族的事,又是谁告诉你的?」
我心说当然是原文啊:「皇上,嫔妾识字,也读过些书,知道西北苦寒,蛮族之人从前每逢秋冬贫瘠之时,便会举兵侵犯大元。朝政不稳,人心惶惶,总有蛮族探子知晓一二,也明白臣心不稳,正是进犯的好机会。」
李乘风终于改变了那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坐直了身子,还十分好心地拉着我坐好,又耐心地替我整理好身体叠擦间揉乱的衣裙。
我抿了抿唇,继续道:「皇上既然也担心蛮族外患,不如好好想一想,白擎山虽说上过战场,终究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何况皇上……皇上若真的怀疑沈末,大可让他与白擎山相互牵制,不必直接给一人定了死罪。」
李乘风沉默了很久,然后问我:「你说这话,究竟是为了朕,还是为了沈末?」
我面不改色,眼神诚恳:「自然是为了皇上。毕竟一开始与嫔妾合作的人就是皇上,不是吗?」
也不知道李乘风是信了还是没信,他目光幽深地望着我,好半天才道:「此事是朕对苏苏有亏欠,苏苏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
我想了想:「林婕妤既已入宫,按理她姨娘是该封赏的。只是嫔妾父亲素来宠妾灭妻,倘若蕊姨娘再得封赏,只怕嫔妾母亲会更无立足之地。」
李乘风笑了笑,站起身,在我发顶轻轻揉了揉:「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走后,我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把手探到后背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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