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郭维之后,谭盾返身回到屋里,见吴佳怡已经在收拾桌上的碗碟了,……走回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
等待开机进入的那会儿工夫里,谭盾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着一句话,那是在他最后离开伦敦前的那个晚上,导师西尔维斯特教授在临别时对他说的:
“永远不要埋怨自己不了解它,没人能够真正了解它。对男人来说,它就像是女人,对女人来说,它就像是男人,它可以使你快乐、使你兴奋,给你带来幸福,但也会使你沮丧、让你感到伤心欲绝,甚至给你带来毁灭。你了解它的最好方式,既不是投入它的怀抱不能自拔,也不是彻底远离它,更不要想着去驾驭它,而是应该像对待女人那样,去爱它,同时,最重要的,得从不同的角度去审视它。不要庆幸或者抱怨它给你带来了什么,想想看,你究竟给它带来些什么?”
西尔维斯特教授所说的它,指的就是风险投资市场,那是个让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耗尽毕生精力的地方,也是给他带来无数名誉和财富的领域。正是这个市场,成就了西尔维斯特的一世英名,成为国际金融界的泰山北斗,一位令全世界投资者顶礼膜拜的巨匠。
作为西尔维斯特最得意的弟子,谭盾一直感到失望的是,尽管他在风险投资领域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早已被世人津津乐道,他自己也被人们誉为“投资界的天才人物”、“最神秘的投资家”,但是,他却始终没有得到过导师的肯定,每次与西尔维斯特教授相见,谈及他所取得的成就时,导师总是轻描淡写地轻轻带过,似乎那些根本不值一提。导师的眼神始终在告诉他,还差得远呢!
那么,究竟差在哪里?这个问题几年来一直在心底深处困扰着谭盾。
他早已决意远离这个市场,因为他感到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对它了解透彻,更谈不上驾驭它,他曾经从这个市场中得到过很多,但是,最终也还是以惨败而告终。他彻底失望了。但是,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要选择两个最富有激情的地方,那么只有两个,一个是床,另一个就是投资市场。这两个地方,谭盾都很熟悉;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要选择两个最冷酷无情的地方,那么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停尸房,另一个还是投资市场。这两个地方,谭盾也都曾经常光顾。
他原本打算不再*近那个地方,但是,今天与郭维的巧遇重又勾起了他心底里那份未解的迷惑:究竟差在哪里?
郭维的失败他根本不用分析,简直就像批改小学生的作业一样一目了然,但是,当他想起自己的功亏一篑,想起三年前那场惊心动魄、惊世骇俗的鏖战,想起临别之际西尔维斯特教授的那番话,他不禁再次陷入了茫然。
——究竟差在哪里?
……
玉佛禅寺是临海的四大著名佛教寺院之一,位于市中心地段,香火极盛。谭盾陪着郭维来到寺里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除了赶来上头香的几个善男信女之外,寺里没有几个人,倒是显得清净了许多。
谭盾跟在郭维的后面,来到正殿前的庭院里,透过宽敞的殿门,只见偌大的佛殿里,香烟缭绕,木鱼阵阵,僧人和香客们正咿咿呀呀地诵经做早课。
郭维先在殿前的香炉里点上三柱高香,然后跨步走进正殿,对着威仪肃穆的佛像恭恭敬敬地俯身长拜,过了好半天才站起身来。
谭盾原本不信佛,他对任何宗教都不感兴趣,但佛家起码的礼仪还是遵从的,也就象征性地请了一把香在炉里点着,随后又对着佛像双手合十恭了两恭,算是拜过。
两人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有人朗声说道:
“施主请留步!”
两人站住身,只见从一旁的侧殿里转出一名老僧,正向着他们缓步走来。
这老僧身穿土黄色僧袍,没有披袈裟,头上戴着顶僧帽,看年纪也有六十上下,法相和善,双目炯炯有神,
郭维赶忙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问道:“师父有何指教?”
老僧扫了一眼谭盾,然后又眯着眼睛看着郭维,说道:“两位施主请跟我来。”说罢转身向侧殿走去。
郭维听了一愣,与谭盾对视了一眼,便茫然地跟着老僧走进侧殿的佛堂。
进了佛堂,老僧转过身来,面色慈祥地看着郭维,问道:“这位施主,恕贫僧冒昧,敢问施主最近可曾遇险?”
郭维大惊,急忙说道:“师父说得很对,我昨天就差点儿一命归西!”说着又指了指谭盾说道,“要不是这位兄弟偶遇相救,我恐怕早已葬身鱼腹了。”
老僧看了看谭盾,含笑点点头,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施主的善行必将终得善果!”
谭盾合十说道:“大师过奖,路遇救险,人人都该做的。”
老僧转而又看了郭维一会儿,说道:“施主贵姓?”
“我姓郭,叫郭维。”
老僧点点头,说道:“郭施主果然是个有佛缘的人。”
郭维又是一惊,连忙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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