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中的石河驿城显得有些残破,年前被日军炮火轰出一个缺口的城墙上,到处都是斑驳凹凸的洞孔,偶尔在几个不太显眼的地方,似乎还能看到暗淡的血迹,而恰恰是在这堵大明朝时就已经筑成的城墙之上,迎着盛夏黄昏时的微风,一面令人观之欲呕的“膏药旗”嚯嚯飘扬。
换了一身便装的赵千栋,在随着人群进入城门之前,曾在护城河外的岸堤上驻足良久,他对陪同自己前来的田琪、常炳昌说了一句话:“要找一日,似你我这般的军人,当与沙场之上雪此奇耻大辱。”
虽然石河驿现在被日本人占着,但是城池之内的大清子民,似乎对此并不关心,现而今,这些有幸逃过了战乱与灾祸的人们,仍旧像过去那般的生活安逸,走在街面上,那些彼此寒暄、作揖打躬、笑语风声的顺民无处不在,那场面,总让人无可避免的想起那首“商女不知亡国恨”的名句。
来石河驿之前,赵千栋便差人打听清楚了,目前驻守在石河驿的,是隶属于所谓“金州守备司令”乃木希典麾下的第二师团一部,对这个家伙,赵千栋前世了解的史料并不多,他只知道此人是小鬼子所谓的军神,而他所说的最出名的一句话,就是:“吾乃杀乃兄乃父之乃木是也!”
而驻扎在城内的那一股俄军,则是俄东西伯利亚步兵第三旅旗下的一支部队,他们中领头的,是一个名叫科尔尼洛夫的步兵少尉。
自从甲午变乱之后,日军进占石河驿以来,驻扎城中的日军,便占据着驿城衙门的官邸,而这一伙俄军呢,则驻扎在原大河丰银号的钱庄里,双方隔着两条街,彼此间从不互相往来,倒也算得上是秋毫无犯。
赵千栋三人一行进了城,没做任何耽搁,便直奔位于西城的大河丰银号——现在说大河丰银号显然已经不太恰当了,应该说是俄军驻地。
石河驿的城镇并不大,俄军所驻扎的地方也很好找,一条直通通的大街上,就只有一个破损的园门前站了两个手提步枪、刺刀上堂的老毛子大兵,那五大三粗的身型,总能让人联想到掰棒子的狗熊。不过人家手上提着的家伙很不错,赵千栋前世算半个军迷,他一眼就瞅出来了,人家拿的是“水连珠”,也就是挺有名的莫辛纳干步枪。
在距离两名守卫士兵不到十几步的地方停下,常炳昌先拿了两锭碎银子,一路小跑的颠过去跟对方套近乎。两个老毛子显然对银子比较感兴趣,他们跟奸猾的常炳昌叽里咕噜的扯了一通鸟语,其中一个便笑眯眯的提了枪,屁颠屁颠的走进门去通报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朝赵千栋与田琪两人看过一眼——也就是这年头没有车臣恐怖分子,不然的话,就这种警惕性,有多少军营也让“寡妇”给炸了。
老毛子士兵没进去多长时间便重新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前,又跟常炳昌咕噜了几句,后者便喜滋滋的跑回来,对赵千栋说道:“大人,已经安排妥当了,俄人那位科尔尼洛夫少尉请您进去叙话。”
“彼等实在无礼!”田琪在旁边愤愤的说了一句,在他看来,自家大人身为堂堂五品命官,前来拜会这么一个只能带二百余人的小官,对方按礼就应该出门来迎接。
而赵千栋呢。他对此倒是没有太过在意。这个世界是讲实力地。没有实力。你就算是朝廷地一品大员。人家也不会鸟你。
“前面带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赵千栋简单地说了一句。
“是。大人。”常炳昌行了个礼。当先领路朝那个大门口走去。
也许是使了银子地缘故。两个老毛子士兵态度倒是挺好。(电脑 阅读 w w w.1 6 k . c n)他们甚至都没有收缴田琪身上地佩刀。就给三人放了行。
大河丰银号原是石河驿以及盖平县规模最大地一家银号。只不过自打日本人占领了金州以来。这家银号就倒了八辈子地血霉。就在石河驿地这个银庄里。不仅掌柜地、伙计全都被杀了个干净。柜上地钱银也被劫掠一空。到现在。整个银号都成了俄国人地驻兵点。而这些俄国兵大都是哥萨克人。他们性喜肉食。尤其是烤肉。自打进了钱庄。原掌柜家里用地木器家具。有一样算一样。全都被这帮人给劈掉当柴烧了。甚至就连没住人地几个大房。也给连窗框带门框地卸了个干净。
赵千栋一行人走在庭院里。感觉就像进了杂货场。乱七八糟地东西扔地满庭院都是。不经意间一打眼。还能看见一条女人用地裹夹布。
那个叫什么科尔尼洛夫的少尉,住在庭园最后晋的一个厢房里,负责领路的守卫,走到门口的位置就不走了,他先是朝那敞开的房门里喊了一句什么,而后便扭过身,笑眯眯的跟常炳昌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得走了。
赵千栋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一眼,就眼瞅着斜对面的正堂里,摆放着一摞摞的黑色长条木箱子,虽然箱子上那些硕大的俄文字母他不认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绝对是装武器的——老毛子野心不小,他们在这儿囤积的军火,铁定不仅仅是为这二百来号人准备的。赵千栋张望了一会儿,正准备回头让田琪也看看,对面的厢房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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