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振奋。几个白衣侍女端上清茶,抬上果品,使他顿生上宾之感,哪有楚囚之虑?
良久,夜幕垂下,繁星布起,舫中掌上四罩纱灯,其明如昼。侍女撤下果茶,复上山珍海味、玉液琼浆。郁孤直早听说判了死刑的人都要打牙祭,便止住悲凉,狼吞虎咽;拔开酒罐,开怀畅饮。
酒至半酣,环佩叮咚,幽香袭来,那少女从后舱走出,满面春风,笑容可掬,烛影摇曳,佳人如玉,朦胧欲醉,郁孤直意为之夺,心荡神驰。凶恶野蛮的魔女啊,为什么你的柔美的身态会背叛了你的灵魂?丑恶和美好之间的反差是如此的被模糊界限了!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温馨感化、说不出的温情脉脉,郁孤直家道贫寒,二十七岁了还没有娶亲,浑然不知情情爱爱之事,但这一刻的魂不守舍,却也不是说得清道得明的呢。少女甜甜一笑,说:“你不是怕我这个恶人么?看我作甚?”郁孤直耳根一热,急忙移开视线。少女娇姿欲滴,大大方方的坐在他对面,用她那葱管似的手指举起一个小杯,倒满了酒,一饮而尽,整个动作极尽优雅,文秀异常。杯干之后,少女把酒杯拿在手里玩弄,摩挲半晌,终于开口问道:“我实在太想知道你不说话的原因了!”郁孤直叹道:“小姐绝代佳人,惜乎性情乖异,凶残可怖,你叫我如何敢言呐?”本来一派贤淑温良的模样一下子没有了,少女的脸色电闪火耀般快捷地变得怒不可遏,要吃生人一样!火气灼人地道:“我有心与你好好的说说话,你倒好,又来怄我!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看见我就没有心情说话了?是不是望见我就很厌烦?如果是这样你跟我明说嘛!”郁孤直满心浩叹,无可奈何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遑论自尊、人格?阶下之囚蒙赐美食,来世自当结草衔环以报。”说罢拱手抱拳一下,就不再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少女渐渐平静,讪讪一笑,居然堂而皇之、嗲声嗲气的叫道:“兰哥哥,我不该发火,对不起啦。”此言一出,郁孤直惊得栗栗寒惧,毛骨悚然,随即两耳嗡嗡轰鸣!这女子到底在玩什么狗解手啊?他暗里盘算不休之时,女子又抱怨他道:“你说话啊,我都说了不再对你凶的了嘛。”郁孤直心中酥荡,又怕又恨,赌气不理,又过稍许,少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他搞成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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