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审问,你好记得。”
郁孤直早过弱冠之年,固然上过当吃过亏,这次不第落魄,也吃了不少苦头。然而,如此奇遇世所难逢,何况书生少年?念及此生将永远暗无天日、苟且偷生,心中自是痛如针扎,哽咽道:“纵你肯饶我,想来我也难逃阴龙教之罗网,我不会怪你的。岳阳楼下被你砍伤的那些人就比你可恶得多,你看我脸上还在作痛呢。”石蕾似乎极为心疼,蒙着嘴看着他的伤痕,切齿道:“看来我没打重他们的!大哥哥不必害怕,过两天就没事情了。”
郁孤直正为其关切所感,忽然听水面上传来几阵疾啸,大是刺耳惊心!石蕾那水红红的鹅蛋脸儿上肃然罩上一层寒霜,显而易见,那几阵怪啸之声一定预示着某种极其可怕的凶险,否则,这个过分手欠的魔头怎么会变得那麽沉重呀?郁孤直问:“石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石蕾玉牙一咬,恨恨地道:“是燕南春,西域龙凤双厨的关门弟子。他来中原找我们教主,扬言中原武林的青年才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教主与他打赌,命他在轩辕台上设下一擂,若在一百日之内没有人可以打败他,便将女儿许配给他咧。”说完,“呸”的吐了一泡唾液,气冲冲的说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呢!”
郁孤直虽然被阴龙教欺辱到这步田地,闻言也是气急,愤然道:“番邦欺负我中原甚矣!”石蕾直直地盯着他,不解地问:“阴龙教这般制裁你,你不恨吗?”郁孤直说:“岂有不恨之理?但是洞庭湖中,君山岛上,却断断不能忘却了范正文公之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其谓也!我听说西域黑海长生岛维兰罗桑与皮沙列夫二老贼百年来每有驱逐蒙古东吞华夏之心,加之东海扶桑及西陆红毛诸蛮,实中华之大患也,末世书生,未尝不忧心忡忡,一食而数叹也。”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石蕾一颗芳心不由为之一悍,肚里一轮,遂有计较,柔声说:“你倒是一派忠烈之言!你一点武功也不会,是不是想着去英雄救美以讨好我们教主的掌上明珠才对燕南春不满的啊?”郁孤直微有愀然之色,道:“石小姐说哪里话,凤栖高梧鹤立松,无箫岂赏弄玉容?在下深感中华颓废,颇有感触罢了。哪料流泪眼对势利眼,断肠人对......”后面却不敢再说了,以为石蕾必将不饶了呢。没想到石蕾却不以为意,反而笑起来到:“想不到你一介文弱书生,江湖之事倒知道的挺多哟,我真不忍心扣留你了呢。唉......只是.........我实在是别无他法啊,只好委屈你来了。”说话之时,眉目之间隐隐有无限神秘,梨花一般的娇媚秀颜上,过多的暴露了深不可测的自以为是。
郁孤直唯恨智慧不能周全,力量过于薄弱,因而无法脱离虎口,暗地里一直叫苦不迭。眼前美女随时会取人性命,凶悍无比,令人生畏;并且,她喜怒无常,伴之如伴虎啊!一不小心,极可能人头落地哩!他只知目前待遇已经十分不错,岂敢惹她?于是强打肿脸装胖子道:“没事没事,别为难了石小姐就行了。”
石蕾憨憨的吹气做耍,不仅看上去摇头晃脑,而且给人油头滑脑的感觉,令人大感她刁钻古怪之外,也很是精灵可人。她竟然长长地吐了口气在郁孤直脸上,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使他飘飘然有成仙了道之感,“您听着,我也不会拘留你一辈子的,只要你想通了自己犯了什么过错,就可以恢复自由了。今生能否重见天日,其实希望就全寄托在你的头脑心思之上,可不要怨天尤人噢。”说完,不知哪里来的劲头,捶背抹胸笑个不停。郁孤直如坠五里云雾,全给搞糊涂了啦。
大哟又过了一个时辰,画舫停住,进来个侍女,报告说已到相思岛。石蕾深情的注视他良久,语重心长道:“我再说一遍,你什么时候忏悔好,明白了你的全盘过错,我们就放了你。”郁孤直无缘无故的遭受此等迫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当下凄凄点点头。一名侍女领他度过舢板,上了岛,那艘画舫转航又向别处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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