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有何吩咐?”他颤声问道。
“能否逃过此厄,老夫也不抱多大希望了。况且,备受摧残之后,吾苍古老迈之躯,已然衰弱无力,日后力挽狂澜之重任,非得要你们年轻人见义勇为才行啊!”他的口气十分殷切,好像不知道面对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若能有幸尽一份绵力,晚辈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这番话竟也说得大义凛然,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了。
龙丑仰天怅然良久,悲溃无状,说道:“那把长生剑始终无人拔动,它作为通向知道无上的权力的法宝,作为无上威严的象征,依然无时无刻不扣在所有武林人士的心弦之上。”忽而,他变得奋激起来,无比自豪地道:“可是,我把它拔出来了!”老人精神抖擞,意气振作,“原来,此中有一个比天还大的秘密!”郁孤直但觉似有一把重重的大锤猛然砸在了心上,整个灵魂都震动了。
“一个阴谋刚刚开始,”龙丑郑重至极、亦忧虑至极地说:“好大的野心,好毒的奸谋啊!”龙丑硕壮的虎躯腾地打了个寒战。郁孤直先前便听师父说过长生剑中有个秘密,还说若什么阴谋得逞,则天下苍生都将挫骨扬灰,现在又听龙丑说起,只觉得空气都凝重了几分,压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老头继续着他的话:“想当年,我龙丑奋发图强,立志要学始祖九天公那样做一个没真真正正的武林至尊。我的武艺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在阴龙教中,我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当时东海知足岛有个‘长乐大仙’,天尺国有个‘长恨天君,’我称‘长臂金刚’”他一边说着,一边晃动自己超长的两手给郁孤直验证,“吾三人合成‘三长,’西域恒河派有个瑜伽大师,人称‘小活佛’,是个侏儒;西南穹苍派掌门李寿亭,枣红脸、卧蚕眉,下颔亦有美髯,奈何身高不过五尺,时人戏称他为‘矮关公。’这两个合称‘两短。’‘三长两短’被誉为五大绝顶高手,乃武林正道抵门扛鼎之人。而我长臂金刚,西败黑海龙凤双厨,北胜红毛吸血魔夫,皓月之下,一无耀眼之物!吾声望之隆,实在众人之上。其时吾父春秋正盛,把个中原武林打理得井井有条,朝气蓬勃。我虽知自己能拔出百余年来从未出鞘的长生剑,但孝子心切,不忍夺其位。老夫四十岁那年的端阳节正是一次拔剑大会之期,我见老父并无退隐之意,于是只身西游欧陆,不料两年后回来一切都已面目全非!据说我父已被天尺国第一高手长恨天君司马寻伤所杀,临终前留下遗命,将盟主之位传给了在神州剑协里一直不起眼的石海枯。从此,武林不再姓龙而姓石。石海枯没有能力抽出神剑来,当时有许多正义之士纷纷要求他将盟主之位还我,呼声颇高。哪知石海枯不仅老脸厚皮的不让,并丧心病狂地对维护正统的忠义之士组织了大规模屠杀。他动用了空绝先生号令天下的‘侠骨令’使唤长恨天君、矮关公等高手,先用惨无人道的阴毒手段除去三十六天罡,后又把魔手伸向了七十二地煞。
“我却活了下来,你道为何?”不待郁孤直表示个所以,龙丑便又接着说:“你当然不知道了。当时情急如火,疲乱之中,我抓起了长生剑并把它掣了出来。那时候啊,匪众俱惊,无有一人胆敢近前半步呢!”他说的豪迈已极。
“抽出剑来使我受到的惊喜吓远非生死存亡之类的事情所及!因为,伙子,你怎么想得到啊,那长剑的两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稍比芝麻大一点的文字,记载着一件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大事。我当时横下心来,宁愿被他们千刀万剐也不愿意让这些下流贼子看到剑上的铭文,一咬牙,我毅然决然地把宝剑插进了鞘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被我的牺牲精神所震撼,我仰天大笑,豪气干云。
“石海枯功力虽不及我,但也相差无几。当时他也看出了剑上的古怪,原来,打开宝剑的秘密乃是他一生最大的梦想,他的一切用心全在于此。
“我放弃天下最厉害的兵器而不用,空手难敌万仞,力单势薄,苦战三天,终为所擒。
“可笑那帮沐猴而冠之徒,使尽种种奇技淫巧,始终无法弄出宝剑,大眼瞪小眼,做无可奈何状。更要可怜这些恬不知耻的不肖之徒,明知白费心机还要千方百计想从我口中套取实情,徒劳无功后,又恼羞成怒地用尽酷刑来折磨我。
“隐忍以行,将以有为也。几十年来我承受着心灵的羞辱和身体的煎迫而苟延残喘,就是不想使这个与苍生气运生死攸关的绝秘因我之身死而石沉大海啊!”
郁孤直本能地感到沧海就要横流,波澜即将无收,而自己的命运也已经和整个人间的祸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一种责无旁贷的使命感驱动他的热血加速奔流着。
这时候,突有一声娇喝自头顶下来,仰头一望,正是石蕾站在半空的月洞边沿,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声“还算好哟,”飘然落下,娇滴滴地对龙丑道:“老头子,你不想活了吗?”龙丑笑得摇头晃脑地反问她:“什么还算好啊?”石蕾羞答答地说:“关你屁事哦。”然后,他的视线转向了郁孤直,眼中含满了责备之色。
这次他完全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何等重大的过错了,微有惧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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