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伤苦,朦胧雾海之中又四处擂起了战鼓,动地惊天,声威夺人!
片刻之后,十余艘几层炮楼的战舰在和他们相距十几丈外鱼贯而过,迂回曲折,将他们的破船围了个结结实实。炮船上面列队站满了执戟带甲的雄壮武士,强弓劲弩不可胜数,黑幽幽的炮口犹如毒蛇猛兽的血盆大口,似欲吞噬活人一样。
见此壮观气象,令郁孤直满心喟然,便是朝廷水师也没有此等气派,他阴龙教何德何能呀?
鼓声停住之时,四面尽是楚歌之意。对头一条战舰上忽然轻悠悠的过来一个人,郁孤直和端木夕登时吓得五色无主,冷汗淋漓!
你道为何?原来这人是盘膝而坐,如入定老僧,缓缓地从楼船上飘过来的!
待他将要飘到这边船上时伯侄二人提到了嗓门的心脏才安然落下。因为,他们看见这个怪人的屁股原来坐在一根竹竿上,竹竿由五六丈长的四节捆绑成一条十七八丈长的长篙,一头在对面炮船上,由人掌握着,另一端坐人,缓缓递将过来。他们先前惊慌失措,只因为误认为来人是坐在空气里自己飘过来的呢。不过,这人能够安安稳稳坐蒲团一样的盘踞在竹竿之上,这种本领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这人一到郁孤直他们这条船头,伸直双脚站在甲板之上,对面搭档就缩回了长竿。
“夏侯壮!”端木夕惊惴惴地喊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
郁孤直不知道他师伯如何会有怯意的话,除非他瞎了双眼没看清此人!
这人的相貌远比他震古烁今的盖世神功还令人可怖!
怎见得:面如锅底,眉如利剑,睛如电光,口如漏斗,锯齿獠牙,荆须针髯,黑得发亮,简直就是个豪猪!
丑汉的身材威武粗壮,双臂浑圆,披胸裸怀,但见浑身肌肉生铁一样扭曲盘结,硬朗如冰。
端木夕与此人素未谋面,但已知他是石海枯手下二十八将之一——“铁僵尸”夏侯壮。武林传言夏侯壮乃是三国名将夏侯惇的后人,很有其先祖啖睛茹血的烈风,从不畏惧任何艰难险阻,是个战斗到底的格斗狂人。
说来恐怕是造物主专爱搞恶作剧吧,这么个粗陋至极的怪人,声音却甜如莺啼。世间无数倾国倾城的美女,几人有他这副令人魂飘神醉的好嗓音呢?
夏侯壮一到甲板,龙行虎步,意气昂扬,来回走了几步,恶狠狠地说:“尔等胆敢对抗我阴龙教,不忠不孝、充当奸臣贼子,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说话的声音是种娇滴滴、媚酥酥,别扭之极。越是这样,反而越使人心慌神乱,两股战战。
端木夕说:“逃得了是我们的,逃不了是你们的,动手吧!”
夏侯壮五指收回,攥紧了铁锤似的拳头,如风车一般地砸向了端木夕。这种打法和泼妇蛮夫拼命相斗相差无几,无招无式,但快捷有力,杀伤力极强。
郁孤直暗暗好笑,以为这人和自己一样,力大无穷却笨手笨脚,一点招式都不会,野猪狗熊一般。
然而,端木夕此时反比刚才以一敌三困难得多了。他只有招架、招架、再招架,不停地招架,稍一分心,便会立即被那雨点似的拳头捶打成个稀巴烂!
夏侯壮也不考虑具体打他何处,一股脑儿地狂砸乱捶。不管效果如何,只计较拳头是否快当。
不出一时三刻,端木夕眼前金光一晃,头脑中一片眩晕,张口喷出一股血剑,轰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郁孤直仿若被人拿钢针猛然一下子戳在了心脏之上,痛不可挡,失声大叫“师伯——”他赶忙跳到端木夕身侧将他扶起来,按他传授的行功导气法门依口诀默运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然而师伯始终没有转醒的趋势。
郁孤直此时此刻心头的悲怆苦痛,实非言语所能描述。他一点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夏侯壮一味蛮打,师伯防守的有条不紊,布起了一道铁伞似的屏障将夏侯壮的重拳尽数隔开,怎么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你可别怪我,”夏侯壮嫣然娇语,其声妩媚动人,“他是累死的,我一指头都没有碰着他,不信你可以验尸。”
郁孤直心弦一紧,泪水争相夺眶,难以抑制,难道师伯居然就这样死了么?
真的死了,他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
“别哭了!我还没杀你,你倒先哭了来骗人!”夏侯壮骈指如戟,霍然向他后脑勺抓来。郁孤直反手向后斜撑,如铁钳一般夹住了夏侯壮的虎爪,两人内力都登峰造极,手硬如钢,铮铮剧击,发出清越紧促的声音来,有如铜锅铁帚相似。
他两个就这样厮打开来,其惊险程度,当可撼山破石。转眼打了两个时辰,二人俱都鼻青脸肿、头破血淋,仍如两头斗得兴起的水牛,不死不休地角逐,只怕火把都分隔不开了。他们都是功居一流的旷世高手,一个讲究的是万法自然毫不做作;一个是根本不通任何搏击方法的新手,于是形成猛打猛冲之局,仗刚强血气决一死战。四周的楼船都被裹在雾气之中,人们只见两条人影宛如仙境中的神人起舞、听得一片剧激狂猛的呼喝震动以及船木断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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