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雾凝重,竹涛怒吼,霜月当窗,蛇鼠乱窜。一些不知名的杂鸟还在草丛中、树林里“咕咕咕咕”呻吟不休。
桌上放着一碗旱干的冷面。微弱的灯光下,小姑还坐在床边苦口婆心地劝服朱明英。
这本身是好件事,万一在乡亲们面前出了啥大岔子,败了名声,那还不是卖木脑壳被贼抢——大丢脸面?小姑好说歹说,可朱明英就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仍一个劲儿地哭,这可把小姑惹怒了。她脸色一沉,一把甩开朱明英的手,威胁道:“我说那么多,你当耳边风是不是?好,你要再这个样子哭下去,小姑就啥都不管了,等你老汉明天五花大绑地把你绑过去!”
“不要!”朱明英一把拉住小姑的手,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哽咽得接近哀求:“小姑,我求求你们……我不要嫁二煤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哇!小姑!”
小姑看这招果然奏效,便看准时机,见缝插针,装出一副慈母样,把朱明英揽到怀中轻轻抚慰道:“英儿啊,小姑是看着你长大的,难道还会害你不成?二煤子他有啥子不好嘛?人也长得也不错。关键人家老汉又和村长那么好,你老汉也是为你好,你嫁过去以后日子还会比在家里差?傻瓜,你好好想想。”
朱明英拼命摇着头,泪如雨下:“我不想,我死都不会嫁过去的!小姑,你晓得我为啥生了病都不跟你们说一声吗?”
“你傻呀!还敢提,差点儿把你老汉和小姑急死了!”
朱明英茫然地盯着小姑,嘴角露出一丝干涩的苦笑:“我是故意,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的……我想让自己糟蹋得像白骨精一样。这样,二煤子一旦看不起我,老汉就不会把我硬塞过去了!”
“你!——你这个傻女人!人家二煤子家有钱有势,要不是你奶奶在村里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还没这个福分呢!人家二煤子那么多姑娘家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上了你这个傻丫头,这不,才喊人来上门提亲。你们两个完全是门当户对,我就搞不清楚,你为啥就那么讨厌人家呢?是不是他得罪了你啥?”
漆黑的夜幕下,微弱的灯光从窗缝中射出。窗外似乎有一团黑影缓缓蠕动了一下。
近看,原来窗外躲着一个20来岁小伙儿。他背靠土墙,侧耳窃听着屋内两个女人的对话,两道浓眉间,皱出一道深深的“V”字。
“我……”面对小姑的疑问,朱明英搪塞无语。
“咋的,难道你看上了其他人不是?”小姑瞪着双眼问。
朱明英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摇头,也不点头,默默地看着小姑。
小姑突然激动的抬手想给她一巴掌,但还是克制住了。她放开朱明英,站起身,口气强硬地说:“好了,不多想了,早点睡。面不吃就算了,明天早晨我再重新帮你煮。”说完拉了灯,出屋去了。
“小姑……”朱明英依旧以为小姑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她仍幻想着疼她的小姑会升恻隐之心,劝说自己的老汉不再逼自己。但是她太天真,太纯朴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在这样一个偏僻的西部山区里,女人的命运依然没有完全摆脱男人的掌舵。在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中,一个女人只有嫁得好,才算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灯突然熄了,埋伏在窗外那个年轻人似要破窗而入,但他突然打住了,再三思索,无奈还是扭头愤然离开。
黑云压顶,月亮欲藏还露,将见仍无。就像一个隐匿在云层中的吸血鬼,居高临下窥视着整个村落,寻找着今晚的猎物。
“呜……呜……”
我们在朱老婆子家正玩到兴头上,四周突然泛起一阵哽噎声,阴森恐怖,迅速将众人的热情冻结起来,大伙呆若木鸡,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珠都快从眼眶里突了出来!
朱明卓脸色铁青的冲出房间。谭四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按了下,哭声嘎然而止。当他缓缓抬起头时才发现,有四双火眼睛睛正怒视着他。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你,你们望着我干啥?”
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搞出点儿事来心里不凉快?!要不,你再学两声来听听,那样更吓人!!”
“我……”谭四万般委屈地看了大伙儿一眼,辩驳道:“我,我他妈也不晓得是咋回事呀?我,我从来就没这铃声呀!”说着说着气势去了一半,突然他看向正在一旁偷笑的帅帅和徐莉莉。
“咦!”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忙拉住谭四问:“你的手机怎么突然有信号了?”
话刚落音,啾啾的鬼哭声再次响起,深夜静谧,令人毛骨悚然!
“接啊!”“快接啊!”我们都催促犹豫不决的谭四赶快接听。
他颤抖的手匆匆按下接听键,随后把手机贴在耳上,生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问:“喂……谁?”——“什么,老大是你啊!”——“不是,我不是不接你电话,我刚才……”——“啥?你说小杰……小杰他……喂!喂喂!妈的!”谭四挂断电话,没有抬头,继续按着手机。一次一次地拨打,一次一次地挂断,可他仍不甘心。最后心急如焚的他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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