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长,碧露低,矮木无鸟栖。
沉香浓,薄晨稀,乱花三两枝。
潋衣锦,檀唇启,相思素素不得语。
黛眉拢,红妆熙,天明隔去天涯路。
————尘女词谱
也许是这胭脂舫深寒的晚夜,搁了这么许的灯火阑珊,莺啼燕语,还是将汪筱沁那渺不可闻的微弱歌谣托的如浮萍一般游离轻脱。外室的堇衣男子轻轻的铺了手里沾满黑血的画卷,细长的是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似和着汪筱沁清淡的童谣一般。
一切,都如此平静。只除了,旁边那不停翻搜训练有素的的士兵。
将不大的内室几乎搜完,动作熟练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搜查她旁边被垂地帏帐给罩起来的木床。捏了嗓子里钓的一把冷汗,汪筱沁轻轻的换了口气,喑着嗓子轻言道:“公子,您何时才能搜完?”
男子敲打扶手的手指停下,似笑非笑的说:“初凝姑娘乏了?”
汪筱沁摇了摇头,捏着刚才被男子一点点错开的骨头,说道:“象我们这种女子,哪来乏与不乏。之如你们这种男子,哪有累与不累。”
似乎是微微惊讶了一番,男子收了手里的画卷掀开了帏帐,走进了内室。而旁边正在搜查木床的一个士兵好象发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看了好久,转身凑到了男子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不动声色的听完士兵的汇报,男子微笑不语。汪筱沁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切,关节错开的疼痛与额头上的伤口沥着盐渍的重汗,压的她呼吸不由的乱了起来。捏紧了罗袖的衣里,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小心的呼吸了几口气,复而睁开,却是看到男子平淡无奇的脸正在自己的面前。
“初凝姑娘,你这却是乏了。象你这种聪明女子,是断不该,有如此劳累的想法。比如,这个。”男子哗的将手的东西给扔到了桌子上,蓝色的匕首在已经暗淡的月光的反射下,依旧冷着萧萧的寒芒。
她睁大了眼睛,男子的眸子里刚才还敛至及至的气势瞬间迸发,宛如淬满毒药的箭,直直射进汪筱沁薄弱的心理防线。被看穿了。只有一个想法的汪筱沁哑了嗓子,脑子里空白一片。既然已经搜完床,却只发现了一把刀。那就是说,他们两个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那为什么,要把这把刀留下。是忘记了?还是。。。。。。故意。莫名的想起面具男子最开始那冷漠的眼神,汪筱沁的心里惊凉惊凉。
男子明显是发现汪筱沁的慌乱,眸子里的凛冽气势收去了大半,平淡的面容再次挂上了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初凝姑娘不要害怕,在下既然将东西拿出来就定已经弄清楚前因后果。有的,没有的,在下心里却是有了七七八八。”
摸棱两可的逼问,是是非非的查探,俨然已经摸透汪筱沁手里底牌的男子,如同玩弄一个弱小的玩具一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汪筱沁提了嗓子,咬了咬牙,脆然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七七八八,还拿出来干吗?”
惊疑的看着汪筱沁,仿佛她问了一个很是奇怪的问题一般,男子说道:“难道初凝小姐不知道,这把刀,就是割伤你这玉颈的刀吗?”
语未毕,男子冰冷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纤细的脖子,轻轻的按着刚才被匕首割伤的地方。仿佛被男子的手给堵住了音节一般,汪筱沁感觉所有的语言都刹那间变成了空白。完全被抢进先机,被抢断话头,她没有胜算。这男子,太精于心计。
眼角扫过桌子上泛着寒光的匕首,忽然想起那声淡若的“水水”,心里仿佛一张落于水面的叶子在半空中悠悠打了个旋,沉进了水里,莫名的安了心。
“公子,初凝只是一小小烟花女子,被拿刀逼在这境地,哪有心思去分辨这刀的模样?只是这颜色,却正是这蓝光。”抬了头,凄楚的黑玉眸子直直望向男子的眼睛里,柔弱的神样俨如一只受惊的小兔一般让人忍不住心怜。
男子按在她脖上伤口的手缓缓的摩擦着,似乎在思量什么一般,男子的目光轻轻的绕向她,依旧似笑非笑。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突然轻笑出声,松开了捏着她脖子的手,走到桌边拿起匕首把玩着,又不知从哪里拿出另一把匕首,同样是泛着蓝色的光芒。
汪筱沁看着两把几乎相同的匕首,心里却是冷汗连连。若是刚才,自己一口咬定,那把男子最开始拿出的匕首就是伤自己的匕首,那么,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心里有鬼随便敷衍男子了事。如自己干脆否认,就等于自己是观察了匕首很长时间才能如此确定。在自己编造的被逼迫的境地下,如何又能如此仔细观察出匕首的具体形状?还好,自己只是确定的说了匕首的颜色。还好,自己没说错。
男子仿若无事一般,把玩了两把匕首轻轻收回,淡然说道:“这两把匕首,正是伤了初凝小姐的岚冰匕的仿品。”
汪筱沁冷然哼了一声,瞥过头去,说道:“公子有这收藏雅兴,初凝却是没有。不知公子办完事了吗?”
对于汪筱沁几乎是压着火气的呛话,男子平淡的脸上笑意更浓。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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