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半晌,眼泪终于生生止住了,她的心也不再那么痛了。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的心,怎还会感到丝毫疼痛?
阋宸妍缓缓地抬起头,凝着面前这个静默的男子,唇角突然勾起一抹优雅甜美的笑容,美艳绝伦,却又凄婉哀凉。
用尽了仅剩的力气,她轻轻的,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是你郝家明媒正娶的长媳,我会好好孝敬公婆。可对于你,呵呵……我们还是相敬如宾的好。”
从他手掌中抽回早已冰冷的柔荑,扯下他为她围上的雪貂皮裘大衣,她漠然转身,然后离去。
郝云玺木然地看着躺在雪地中的裘皮大衣,只觉得心中的痛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凉,雪一般冰凉。
凄凄风舞雪。
他站在风雪中,摊开自己的手心,承接着从天而降的冰雪。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瞬间融化成水滴,一滩混合着鲜红血液的冰水,顺着他的手掌,缓缓坠地。滴在洁白的雪地上,那红,恍若开在雪中的梅花,鲜艳的刺眼。
阋宸妍木然的走着,心中的冰凉,竟比这风雪更甚,渐渐地,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恍惚闪动……
雪花无声的飘落,那抹凄清的身影蓦然倒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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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雪寒,屋内灯影摇,一个静坐的身影在灯下不停晃摆,忽左忽右。
粉色幔帐上一排紫色的流苏静静垂挂,空气中有淡淡的兰花香,这是他们的卧房,准确的说,现在是她的卧房。
床上昏睡的女子静静地躺着,脸上的那抹哀伤丝毫未将她绝美的容颜减色,在灯光的映照下反而愈发动人,却也凄凉,让人为之心悸。
郝云玺凝眸着床上的女子,心口又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当他看到倒在雪地里的那个身影时,他整个人都凉了,疯了似的将她抱回憩云阁。
一路上他反复地质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么?到底对么?
嘤咛声悄然响起,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沁出,然后顺着面颊缓缓滑落,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水痕蜿蜒地从她眼角滑落在枕垫上,沁湿一片。
一股湿意直透心口,他心中莫名地潮湿起来。
睡梦中她都在哭泣,他到底做得对么,他该拿她如何……
郝云玺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低哑憔悴,“对不起……对不起……”
他轻轻地说着对不起,自责,愧疚,哀伤,这些情绪全都化作了一句话,对不起。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此刻还能怎样。
床榻上的女子蓦地锁紧眉目,像是陷在梦魇中,双唇微微颤抖,似是想出声,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衣袖不知几时被她紧紧抓在手心,郝云玺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柔荑,仿似感觉到了他的温柔,她渐渐松开紧握的衣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好痛……”一声哀凉的呢喃从她唇中溢出。
手,被她握的更紧了,她握得那么用力,连指关节都变得苍白泛青,仿似一松手,这温暖就会溜走一般。
他凝眸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心中的愧疚自责又更深了一分。缓缓俯下身体来,左手被她紧紧握着,右手轻轻抚上了她紧锁的眉心,企图将她紧锁的眉心抚平,将她的痛苦与伤心抚去。
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
微启的唇瓣,一声又一声,温柔地说着对不起。
女子紧锁的眉心渐渐舒展,在一声声轻柔的对不起中,沉沉睡去。
回风舞雪,灯火摇曳。
昏黄的火光映照在坐于床边人影上,将他温润清雅的轮廓映衬的愈显绝华,满脸的神色温柔忧愁,令人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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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幽谷,青烟袅袅。她身在其中,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幽静。青山,流水,幽谷,竹林,仿若仙境。
她漫步于此,一屡似有似无,若显若隐的清香,浓浓地随风飘来。
很好闻,又很熟悉的味道,清幽淡雅的香气——兰花。
她随着这股清幽淡雅的气味,沿路觅去。
她随着那清香漫步而行,渐渐地看见自己面前有一个面湖,湖水平如镜,幽如林,湖面上雾气袅袅升起。
在她失神的瞬间,那股清香就蓦然消失了。
心中突然就痛了起来,揪心的痛,被人刺伤了一般,生疼生疼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奔跑着,寻找着,可依旧寻不来。
她就那样坐在湖边哭了,哭的很伤心,心中依旧是那般生疼。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温雅清贵,却又万分哀伤,带着浓浓的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
那声音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不停的,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直到那声音变的低哑憔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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