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浓的烟味从李华的口鼻中喷出,他有些不耐烦了。两只眼睛象火球般晃动着。要不是老C专门强调过要认真对待,他可能会打发苏海走了。而苏海还没有走的意思,他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李华的态度很勉强。他坐在对面,就似一个菩萨,只习惯于别人的跪拜,而讨厌还有人比他显得尊贵。
苏海突然拿出一张照片:“认识她是谁吗?”
李华略为吃惊:“……死者。”作为当时的办案人员,他记忆犹新。
苏海:“我还想问你:是谁决定迅速火化,而使万弟失去当面认尸的机会?”
李华:“电视台播出新闻后,是来过一个人要求认尸。可因为天热的关系,尸体不易久存,是领导上决定拍照后立即火化的。”
苏海:“万弟第一天来认尸的时候,尸体还未火化,为什么不让他认?”
李华:“当时我们已经接到通知: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所以,并不觉得非得有让他认的必要。”
苏海:“目前。我已经掌握确凿证据,足以认定死者是万弟的女人。你如何解释?请注意:你的回答将被写进给最高层的内参里。”
李华的脸部肌肉不规律地挤压着慌张,过了半响,他才回答:“我当时只是普通干警,一切都是按领导的意见执行。”
苏海:“哪个领导?”
李华:“原任市公安局长,现为省政法委员会书记张芥。”
苏海:“你本人什么看法?”
李华:“……我,我没有看法。”
苏海边念边写:“李华说,他没有看法。”
李华:“慢……”他出门打电话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回来。
李华皮笑肉不笑:“请问:你根据什么……”
苏海:“我从万弟处提供的头发,并从法医处获得的死者的基因样本,请两处中国司法机关专家进行了DNA鉴定,鉴定结果证明为一人。”
李华:“你采访法医为什么未经我同意?”
苏海:“作为记者,我可以采访任何人。”
李华:“按照惯例,采访应该先经单位领导同意。”
苏海:“我有特殊授权。”
李华:“但是,你虽然是中央报刊记者,可还是属于党报记者吧?为什么不紧紧依*组织呢?!”
苏海:“我如果要发对你的批评稿件,是不是还要经过你同意,才可以采访其他人?”
李华:“批评我?”他飘了一眼墙上的各种奖状、奖旗,意思是:听说过我是人民的“小救星”吗?
苏海:“关于你的问题,再议。”
李华:“你可以走了,再见!”
苏海:“我今天来采访你,是履行职责。不是来求你。”
李华:“我有不接待的自由!”
离开李华处不远,苏海才突然发现车轮胎破了。不但如此,他又发现车门被人撬过,里面有关车子的文件全部被偷了。
这如何是好?没有车子的证件和保险,开车就是违法的。
苏海只好返回公安局去报案。
李华已经不见了。
有一个值班人员通知他排队等候。
今天恰好排队来公安局报案的,办证的,有一大堆。
一直到下午,才轮到苏海。
警察:“你是说你的车子就停在公安局附近,被人盗走文件和刺破轮胎?”
苏海:“一点不假。”
警察:“这怎么可能?报假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苏海:“你没看我们的证件吗?我是来采访的记者。”
警察:“难说报假案,再编个假新闻。”
苏海:“我要见你们领导!”
警察:“对不起,领导没空。”
苏海呆呆地望着那冰冷的面孔心想:这是他的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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