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罪?知什么罪?我心中一凉,难道是说我和莫将军私传军令的事情吗?但是莫将军不是说呼延若水不再追究了吗?莫不是这些只是莫将军一时宽慰我的推脱之词?这些念头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心下虽是紧张,但却不好在脸上表露出什么,我唯有小心答道,“末将知罪,还请都统大人责罚。”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因为我突然想到,这些天来我在军中一直备受礼遇,且从未听到过任何的风言风语。况且此番我立功极大,就算有什么罪责,想来也应该是足以抵消。更何况此次我和莫将军私传军令,亦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既然想通此节,我亦不再去辩驳,当下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虽说心中酌定料无大碍,但还是感到身上冷汗息息,只能够兀自咬牙苦撑。
“很好,很好。”呼延若水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虽然不如往日一般高昂激烈,但在此刻的自己听来却依然有如赫赫雷鸣炸响在耳边,我的心也随着呼延若水声音的节奏而紧张的跳动着。
“那你可知道到底所犯何罪?”
我又哪里敢吭声,毕竟若是亲口承认自己假传军令之事,实属重罪,基不输于通敌卖国,仅凭此点呼延若水即刻便可将自己斩与刀下。
“当真要本都统亲口告诉你吗?”呼延若水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如同催命符般步步向我紧逼而来。
“还请都统明示。”我心下打定主意,沉声说道。想来只要不是此刻当即承认,依照军规呼延若水就必须要把我送到军法处审讯后方可再行定夺。
呼延若水冷哼一声,我感觉到他射在我身上的目光越发凌厉,仿佛犹如实物一般戳的我背脊隐隐生疼。
“好,那就让本都统告诉你。”只听“噌”的一声脆响,呼延若水蓦地将刀拔出。我瞬时之间身上冷汗滚滚而下,心头生出了想夺门而逃的冲动,却只能强自将之给克制住。
“张启昌,本都统定你私传军令之罪,你可心服?”呼延若水虽是在问我是否心服,但语气极是坚决,丝毫不容辩驳。在我耳中听来,他的话音掷地有声,霎那间自己只觉得委屈、不甘等种种情绪蜂拥冲脑而上,难道呼延若水真的是要杀我吗?
死死的咬住嘴唇,头脑中只是昏沉一片,似乎有种怒极攻心的晕厥感,冷汗顺着额头无声的滑落到地面上。
见我半响不做声,呼延若水再次提高音量,冲我厉喝出声,“张启昌,你可服罪!”
随着呼延若水的呼喝,我的心神不由为之一颤,心中的悲愤之气愈演愈烈。内心只是不断想着难道自己为帝国立下如此大功,竟然会落得如此这般的不堪下场吗?倘若不是我假传军令,城门早就为胡蛮所破,天水城亦将不保,到时候满城的军民又能逃得出多少来?就算我假传军令无功,但亦无罪!
倔强脾气一旦犯了上来,我反倒心中恢复了一丝清明,整个人变得夷然无惧。当下抬起头与呼延若水犹如出鞘利剑般的目光怡然对视,同时嘶声道,“末将假传军令属实,但。。。”
“好!”我话尚未讲完,就猛地被呼延若水一声“好”字打断。不仅如此,我在这一瞬间只觉得刚才仿似要刺进我灵魂深处的冷锐目光也已蓦然消失无踪。虽然呼延若水并未将手中朴刀收回,但我亦明显的察觉到刀锋上再无丝毫杀气涌出。或许呼延若水刚才只是试探我,其实并无杀我之心吧?
我心里乱成一团,但刚刚热血上冲的感觉也迅速平复下来,理智渐渐占回了上风。
“既然你承认了,那么现在本都统要治你的罪,你可有甚话说?”呼延若水说话的声音虽然依旧如同炸雷一般响亮,但细细分辨之下却已然杀气全蔫。
我心绪既已平定,心中就不再顾虑,重又低下头去低声说道,“但凭都统责罚,末将心服口服,绝无半句怨言。”
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一阵朗笑声从呼延若水口中发出,我的心也算是完全尘埃落定,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张启昌,我呼延某人确未看错于你。”
我抬起头,只见呼延若水从怀中取出一枚比两指交错圈起稍大的银色勋章,伸手向我递来。
“这次你功劳极大,皆因你之故天水城西门才未曾失陷。本都统已经为你请过功了,但统领处认为你刚刚升至百夫长一职,现实不易升迁过快,恐难以服众,固将你的功劳留有记录,若日后再立大功,一并赏赐。现特赐你帝国银十字勋章一枚,以示恩宠,你可有异议?”
呼延若水慢条斯理的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来,眼中多出了些许笑意。我的心情经历这一番大起大落,此时对于呼延若水倒是不由得生出些感激之意。
在帝国勋章分为四类,依次排下乃是金、银、铜、铁的级别。其中金、银两类级别的勋章非功劳极大实难获取,现帝**中拥有这种等级勋章的至少也要是统制级别的将官。而我所感激的并不是获得了一块在很多人看来十分了不起的银质帝国十字勋章,这对于我们这些低级的穷大兵来说,或许还赶不上赏赐些金、银来的实惠。但我此番的功绩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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