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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赋 正文 第二十五章(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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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内光线很是黯淡,再加之我伤重在身,是以走的甚慢。随着人流大半涌出,我这般慢行也显得越发明显,自然引起了那两名胡蛮的注意。很显然他们对我这样的速度是大为不满,口里呼喝一声,不由分说的就向我一鞭当头抽来。

    长鞭卷在半空,已是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自己耳中早已是听的真切。倘若身上无伤,要想躲过自然实非难事。但现在却是有心无力,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人紧紧的摁住我的双臂。

    心中虽是气恼已极,但唯有咬牙硬行挺下。只是预料而来的疼痛却是未有降临,突然之间只觉身子被人用力一推,长鞭便已贴着我的发梢滑过。虽是免去了这下皮肉之苦,但耳中却是听见身后传来了“啪”的一声脆响。随着这声响音,原本使力摁在自己臂上的那双大手蓦然一紧,脚下却是被身上传来的力量给推的加快了数步。

    我心中很是清楚,刚刚正是这名扶着我的大汉替自己挨下了这一鞭。一时之间,感激、羞怒等等情绪纷纷交杂在脑中,自己下意识的有着回身揍上那胡蛮一拳的冲动。可这个念头尚未转完,却是一脚已经跨出了牢门之外。

    满含着这份复杂的情绪,我们倒是很快就穿过了牢房外面的蜿蜒过道。只是当自己再次沐浴在这片蔚蓝的天空之下,心间倒是不由的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天水城的大牢之外倒很是空旷,半空中还飘零着朵朵洁白的雪花。一阵冷风沿着脖子吹过,我禁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战。

    身上的帝军甲胄早就被人剥掉,现下除了浑身上下裹满的纱布以外,仅是余下了一件单薄的棉衣。以这般严寒的气候,我又哪里能够吃得消,当即便将双臂紧紧地环胸蜷住,脑袋也随着缩起的脖子搭了下来。

    顺着下垂的目光,这才发现地面上满是飞溅出来的斑驳血迹,甚至还有着不少微微泛黄,早已凝涸的脑浆夹杂其中。配上现下这本应该覆满洁白颜色的大地,却使得胃里一阵悸动,几乎忍不住要俯身干呕。

    这种场景我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也实在不愿意多看,强忍着将视线移往别处,但其他的人却是再也忍耐不住,霎时空地上满斥着呕吐的声音。

    或许战争本就应当如此吧。只是自己这些年来的浴血奋战,究竟是为了避免这些惨剧的发生,亦或是制造出更多的修罗场景?我扪心自问,确是一时无法做出回答。

    毕竟所有人心中都很是恐惧将要面对何等的凄惨命运,兼且这些时日以来,大家肚子里面确也没有多少存货,所以这片呕吐的声音倒是很快便抑制了下来,但仍是有些许悉悉索索的啜泣声音不绝于耳。我心下惶然,实是未去在意,却是忽然听到一声呼喝。这道声音极是响亮,辨认得出乃是先前驱我们出牢的胡蛮所发,身子略是一震,便也抬眼瞧去。

    这两名胡蛮皆是生的高大健壮,黝黑的面孔在满脸黑乎乎的络腮胡村托下,更显得狰狞可怖。我低着脑袋缩在人群当中,却是眼角余光瞧见其中一名胡蛮戬指冲着众人喝道,“那个老东西,还有旁边的那个小子,快些给老爷滚出来!”

    心中虽是极不痛快,但我依旧是隐忍未发,倒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名大汉用手轻轻拽了我一下。微微转过脑袋瞧向他,自己倒是暗暗吃了一惊。出得牢房以后,我还是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打量此人。却是瞧见他满头的长发已是微微发白,眼角眉梢之间也已隐隐呈现出老态。看来确是自己一开始想的错了,毕竟牢中光线实在太暗,更加之他说话声虽是无力,但中气却甚是充足,故而误会了他的真实年纪。记得自己当时只是依稀瞧见他眼角布满皱纹,从而判断此人不会很年轻就是,只是现在我方才知晓,他起码已是年过半百。

    顾不上心中的惊讶,耳中却又听见那名胡蛮喝道,“还瞧什么瞧,老爷说的就是你们两个,还不快点给滚出来!”

    我心中一阵忐忑,暗思道,莫非他是在叫自己不成?就在我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之际,先前这名一直被自己认错年岁的中年汉子倒是向前跨出了一步,隐隐挡在我的身前。从背后看去,他虽已是这把年纪,但身子却还保养得极好。腰板挺得笔直,已有些被扯的破碎的衣服却是掩不住身上隆起的肌肉,显得很是有着一番活力。

    “二位军爷,莫非是在唤小民不成?”不容自己再想,这名中年汉子已是张口问道。

    两名胡蛮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即发出一阵肆无忌殆的长笑。笑上了好一会儿,方才又再说道,“不错,军爷唤的就是你这个老东西,还有你身后那个小子!”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自己。

    大汉依旧是陪着笑脸,却是悄悄的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心中明白他的意思,实是叮嘱自己忍下火气,莫要得罪了眼前这两个家伙。

    未待我们俩排众而出,倒是原本聚在自己身边的人,却几乎不约而同的退上数步。动作稍微慢上一点,而离得靠近我们一些的,还继续死命的向人群中挤去。

    这样的做法虽是无可厚非,但我依然觉得火气上涌,脸色也变的更为难看。倒是那两名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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