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公司前台处的沙发上坐下后,草薙注视着墙上的一幅画:鲜红的玫瑰浮现在一片黑暗之上。他总觉得这幅画似曾相识,应该是在什么洋酒的标签上看到过。
“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坐在对面的岸谷问道,“这幅画和案件没什么关系,您仔细看看吧,左下角不是还有个签名吗,可是个外国人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草薙把目光从画上移开了,其实他根本就没注意到那签名。
岸谷不解地问道:“您说,真的会有人收藏昔日恋人画的画吗?换了是我,早就扔掉了。”
“那是你吧?真柴义孝可未必如此。”
“就算没法放在家里,也不至于会拿到公司的社长室来吧?挂这样一幅画,会让人静不下心来的。”
“未必要挂墙上。”
“不挂墙上还要拿到公司来?这就更奇怪了,如果让员工看到了,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就说是别人送的就行了。”
“如果这么说,反而更让人起疑。既然有人送画,就应该挂起来才合礼数嘛,因为送画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访。”
“你怎么这么烦?真柴义孝可不是这种人。”
就在草薙提高声调时,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女士出现在前台旁的出入口处,她留着短发,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让两位久等了,请问哪位是草薙先生?”
“是我。”草薙连忙站起身来说道,“百忙之中还来打扰您,实在是万分抱歉。”
“不,辛苦你们二位了。”
她递来的名片上写着“山本惠子”,头衔则是宣传室长。
“听说二位想看一下前社长的私人物品,是吧?”
“是的,能麻烦您帮个忙吗?”
“好的,请到这边来吧。”山本惠子把两人带进一间牌子上写着“小会议室”的房间。
“不去社长室了吗?”草薙问道。
“如今新社长已经上任了,只是今天他有事外出,无法接待两位,还望见谅。”
“也就是说,社长室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在前社长的葬礼结束后,我们就已经整理过了。与工作有关的物品都保留了下来,私人物品就全搬到这里来了,计划找个合适的时间送回他家去。我们并没有随意处理或丢弃过任何东西,对所有物品都一一请示过顾问律师猪饲先生后才进行稳妥处理的。”山本惠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语调生硬,带着戒心。
在草薙听来,字句之间似乎隐含着“真柴之死与公司无关,怀疑我们消灭证据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的意思。
小会议室里放着大大小小十来个纸箱,除此之外,还堆放着高尔夫球杆、奖杯、足底按摩器等等。一眼看去,并没有发现绘画之类的东西。
“可以让我们检查一下吗?”草薙问。
“当然可以,二位请自便。我去拿饮料过来,不知二位想喝点什么?”
“不,不必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是吗?那好吧。”山本惠子说完,一脸冷峻地走出了房间。
岸谷等她咣的一声关上门后,耸了耸肩,说道:“看来不大欢迎咱们啊。”
“这世上哪有人会欢迎干咱们这行的人啊?能答应我们的要求就算不错了。”
“就算如此,案件如果能尽快侦破,对他们公司不也有好处吗?她就不能别绷着张扑克脸,稍稍带点笑容吗?”
“就公司而言,只要案件本身被人们淡忘了,不管最后有没有破案都无关紧要。相比之下,还是我们这些刑警进进出出更令他们头痛。如今刚换了新社长,公司上下风气一新,可偏偏这时刑警又找上门来,他们哪里还笑得出来啊?好了,你就别再废话了,快点干活吧!”草薙说着戴上了手套。
今天来这里,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查明真柴义孝前女友的情况。现在只知道对方是一位画家,至于画过什么样的画却并不了解。
“虽说手上拿过素描本,可未必就一定是画家啊!兴许她是个设计师或漫画家之类的。”岸谷一边查看纸箱一边说道。
“有这种可能。”草薙爽快地认同,“所以你在找的时候也留意一下那些方面的东西。搞建筑和家具方面的人也会用素描本,多多留心吧。”
岸谷叹了口气,回了声“明白”。
“你小子似乎没多大干劲啊?”
听到这话,后辈岸谷停下手中做的事,一脸郁闷地开口道:“倒也不是没干劲,只是想不通。我们不是查明案发当日除了若山宏美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出过真柴家吗?”
“这我知道。不过我要问你,你能断定当天就再没有谁进出过吗?”
“这个嘛……”
“如果真的没有别人进出过,那么凶手又是怎样在水壶里下的毒呢?你说来听听。”草薙瞪着默不作声的岸谷,继续说道,“回答不上来了吧?这也不能怪你,就连那个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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