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想想,这么做其实很奇怪。为什么非要把拼图放回去不可呢?即便拿破仑肖像拼图真的少了一片,警察也不会在意。永岛只要把拼图烧掉或者扔掉就好了。盒盖开裂什么的,倒像是故意要让警察发现而做的手脚。不只是拼图,铃枝说宗彦姨父手里还攥着凶手的头发。这也太巧了,恐怕这些也都是为了嫁祸松崎堂舅做的手脚。”
水穗接着又说了一个她必须要弄明白的问题。
“为了嫁祸松崎堂舅,永岛做的手脚不止这些,比如将松崎堂舅扔掉的手套沾上血等等。但是,铃枝让这些嫁祸都失去了作用。她扔掉了宗彦姨父手里的头发,还把手套丢到了门外,但这些事情不是铃枝一个人可以做到的,还有一个人——外婆,是您和铃枝一起做的,对吗?”
静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头看着远方。过了一会儿,她垂下眼睛,微微歪着头说:“是的。”
水穗深吸了口气:“但您那么做,不是因为您猜凶手可能是家里人。您当时已经心知肚明,凶手就是永岛,并且想嫁祸给松崎堂舅。”说到这里,水穗直视着静香的眼睛,说,“是因为那枚纽扣。纽扣应该也是永岛做的手脚。铃枝说纽扣掉在宗彦姨父尸体旁边,但我知道它本来在走廊的架子上。可奇怪的是,就算把宗彦姨父的睡衣纽扣放到那里,也不能因此陷害松崎堂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答案只有一个:永岛原本把纽扣放在了别处,不是架子上,而是能把嫌疑引到松崎堂舅身上的地方。然后外婆您捡到了纽扣,把它放到了架子上。”
水穗一口气说完,等着静香的反应。对于到此为止的推理她反复想了好几遍,很有自信。
静香叹了口气,说了声“是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痛苦,但表情一如既往地毫无变化。她接着说:“那天晚上我起夜,刚一打开门就看到永岛上了楼。我好奇他那么晚在干什么,只见他往自己房间的反方向,就是松崎房间的方向走去。我就躲在走廊的拐角观察,看见永岛蹲在松崎的房门前做了些什么。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就回了房间。等过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我又走出房间,上完厕所后去永岛蹲下的位置看了看,结果……”
“纽扣就放在那里?”
“是的。”静香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水穗完全明白了。如果警察在松崎门前发现了纽扣——恐怕一定会发现——必然会怀疑他。
“但是当时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纽扣到底是不是永岛放在那里的。”静香有些伤感地说。如果当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办法——她大概是这个意思。
“所以您只是把纽扣放到了架子上?”水穗问道。
“是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静香浅笑道。
我大概就是这之后出了房间,发现了架子上的纽扣,水穗想道。如果时间差了哪怕一丁点,情况可能会完全不一样。
“铃枝发现音乐室的尸体之后,首先告诉了我。她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是家里人犯的案。我去现场查看之后,问她有没有可能伪装成外人潜入作案。我们俩绞尽脑汁做了很多手脚,但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铃枝,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知道,外婆。”水穗明确回答,“当时您已经想到凶手是永岛了吧?”
“是啊。”静香答道,“我看到宗彦睡衣的纽扣少了一枚的时候,立即就意识到那就是我捡起来的那枚。我当时就明白凶手是永岛,而且他想嫁祸松崎,但我没有告诉铃枝。纽扣的手脚是我做的,铃枝并不知道。我在大家知道前把纽扣从二楼阳台扔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水穗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有想周全,后门正上方也有个阳台,根本不用走出后门,在楼上就可以把纽扣扔掉。
“但山岸警官逼问的时候,铃枝说纽扣也是她扔的。”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了。她察觉到纽扣是我扔的,其中必有隐情,所以就说是自己扔的,以免让警察追查到我。”
“松崎堂舅被抓时,铃枝还不知道真相吗?”
“是的,她似乎只是察觉到我在隐瞒什么。”
“外婆,您明知道松崎堂舅不是凶手,为什么不告诉警察?您更想保护永岛吗?”
静香手捧着脸颊,摇头说:“不。一开始我的确是想保护永岛,毕竟他杀的是那两个人,我不怎么恨他……”
那两个人死了也是活该——静香的话里似乎有这层意思。她接着说:“而且……我还考虑到佳织。”静香有些犹豫地继续说道,“佳织仰慕永岛,只要他陪在身边,那孩子就会非常开心。如果佳织知道他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其实我跟和花子已经说了实情,不仅跟和花子,对琴绘……对你妈妈也说了。我们三人商量后决定,如果瞒得下去,就不会把永岛做的事说出来。”
原来如此!水穗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葬礼那天琴绘的态度看起来有些冷淡。
静香又开口了:“但是松崎被抓之后,我的想法改变了。永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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