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湿冷,即便不下雪也能冷得沁入骨髓。
当初君御离觉得惊奇,后来在杏陵住了六年也慢慢习惯了。
而也正是从那件寒冬中的红狐狸披风起,此后的六年,他们会给彼此过生辰,在对方生辰之时送上生辰礼。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苏氿给君御离送了红狐狸披风,后来君御离偶然猎得了一只火狐狸,便也想给苏氿做一件红狐狸披风。
只不过那红狐狸太瘦了些,君御离便把它悄悄养在身边,日日好生喂着,就等着把它喂肥些,再宰了剥皮。
后来苏氿发现了这只红狐狸,十分惊奇地道出了它是极为稀罕的灼云狐。
灼云狐极为罕见,至少当时的君御离是认不出来的,否则也不会把珍贵无比的灼云狐当做普通火狐狸,养来剥皮。
苏氿也只是在未帝藏书阁中的百兽图上见到过。
后来苏氿给那只小狐狸起名叫“灼灼”,君御离也将小狐狸当生辰礼送给了苏氿。
灼灼所不知道的是,它险些就被前主人剥皮送给现主人了。
正是这般你来我往,他们一起过了六个春秋。
只可惜后来,骤然分离,两地相隔。这给对方过生辰的习惯也间断了。
但习惯已然养成,不是那般容易改的。就像现在,又顺理成章地延续了起来。
苏氿笑看着君御离,轻哼道:“御离哥哥欠了我两年的生辰礼,得一次性补齐。”
“好。”君御离眉眼间皆是宠溺。
这两年,他虽身在永安城,但没到她生辰将至时便会习惯性地为她挑寻生辰礼。只可惜都无法送出去,只能放在乾坤袋中。
苏氿也是如此。
苏氿和君御离在沿湖的一排树荫下漫步,这时骄阳已从云层中冒了出来,正散着火辣辣的光,灼烧着刚经历风雨的大地。
这一排的树荫繁密,走在树下完全不必担忧被烈日灼伤。
这时候苏氿发现小陈子带着几名太医匆忙地进入了大殿,大殿之中的丝竹声似乎也停了,只剩下了嘈杂纷乱的人声。
“这才出来了那么会,里头发生了什么?”苏氿好奇,于是便拉着君御离一起回了大殿。
大殿内乱成一片,歌舞丝竹都被扯下了,殿内的世家夫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块说这话。
小陈子带着太医穿过人群,道:“太医,你们快给三皇子妃看看,这胎儿还能保住吗?”
人群退开,苏氿这才看到了撑坐在地上的萧茹。萧茹面色惨白,那身黄绿色的素锦衣裳都染上了血污,而她的身下已然漫开了一滩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是流产了。
而在她不远处一袭冷白色长衫的白苓笙正跪在地上,背板挺直,薄唇紧抿。
很显然,这事和白苓笙脱不了干系。
一般这时候,宁熠辰绝对会凑到苏氿身边,跟她聊事情的始末,然后在旁边吃瓜看热闹。
但是现在,热闹就发生在自家头上,就连宁熠辰都没看心思看热闹了。众所皆知,白苓笙是他的得力手下,这事自然也会牵扯到他。
苏氿揪过旁边的宁禹和宁娇,问:“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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