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曒,在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忽恍。迎不见其首,随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语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已。
【意释】
此章在描绘“道”的形态。“道”无形迹。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夷”、“希”、“微”是不同的惊叹词,惊叹“道”可“视”、“听”、“搏”,却不可得。面对神奇的“道”惊叹而已,不可再穷究。“道”之表不明朗,“道”之里不昏暗,绵延长存却无法命名。琢磨了半天什么也没把握住,还是归结为“无物”。这就叫没有固定状态的状态,没有具体物的物象,也叫做“忽恍”。想在其前迎之,但找不到其头;想在其后随之,但找不到其尾。用亘古之道探讨今日之事,就能够知道古代之事,因为古今之事都在“道”的纲纪之内,跑不出同一“道”之理。
【致用】
如何行“道”?无论多么高层次的规律和法则与“道”相比都是低层次的。当“道”在你头脑中是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对象出现时,你对“道”的掌握还只是停留在固定的规律、法则的层次。当“道”不能再当做一个单独的对象来把握,而只能通过周围的具体事物、规律、法则随时随地的灵活组合来体现时,对“道”的把握才算上升到高层次。这时的“道”显现出“无状之状”、“无物之象”。高层次地掌握“道”必须进入到这样一种境界,谈“道”不脱离具体事物,谈具体事物要随即升华到“道”。所谓事即“道”,“道”即事,“道”“事”一体不二。
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豫若冬涉川,
犹若畏四邻,
俨若客,
涣若水将释,
敦若朴,
混若浊,
旷若谷,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能弊复成。
【意释】
古之善为士者处世微妙,能够于无形中贯通一切,其待人接物不可测度难以表达。因其不可测度难以表达,只好勉强做些形容。“豫若冬涉川”——小心翼翼,如走在冰冻的河上,生怕滑倒或掉进冰窟窿;“犹若畏四邻”——不敢轻动好像害怕得罪四邻;“俨若客”——谨慎认真如寄居之客;“涣若水将释”——宽缓松释如冰凌融化;“敦若朴”——保持淳朴如原始木材;“混若浊”——混迹于万物之中形态驳杂混浊;“旷若谷”——虚怀空阔若山中空谷;“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安以动之?徐生”——谁能使动荡的世界平静下来,慢慢变清明?谁能使世界安定平稳地发展,破败的能够恢复,新的能够慢慢发展?“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能弊复成”——保住此道者不愿盈满。唯不盈满,才能不断除旧更新。
【致用】
作为高层次的领导,最终是要实现自己的合理想法。合理想法虽然是自己个人的,却不可一味张扬合理想法的个人性,而要善于将个人想法转化为无形,融于纷繁多样甚至自己所不喜欢的人们的欲求中。“深”就是无独立之形;“微妙玄通”就是潜于众人众事之中而贯通之。众人众事丰富多彩,矛盾错综,我的合理想法必须既能与之融合,又不被其同化;既成就众人之欲求,又不迁就而丧失自我;既能凭借众人众事实现我的合理想法,又不能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所以,处众人众事须小心、谨慎、朴实、宽容、亲和、伸缩性强,最终使众人众事统一于我,同化于我,与我为一体,实现我的合理想法。还必须强调,无论何时也不以自己的合理想法为最好,应随时弃旧取新。
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夫物云云,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忘作,凶。
知常容,容能公,公能王,王能天,天能道,道能久,没身不殆。
【意释】
内心达到最虚廓的程度,就能实实在在地保持静观。对杂然并起的万物,我就能看出它们的归宿。纷繁多变的众物最终要奠基于各自的本根。就奠基于各自的本根而言,可以说它们是静止的。奠基于固定的本根的静止就是它们命定的归宿。命定的归宿是恒常的,知此便是聪明。不知此,老想在命定的归宿之外妄有他为,定遭凶险。知道了恒常的命定归宿,就知道了内心所应包容;知道了内心所应包容,做事就能出自公心;做事能出自公心,考虑问题就全面;考虑问题全面就能顺自然;能顺自然就能事事符合道;事事符合道就能长久存在,终生立于不败之地。
【致用】
孔子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论语·尧曰》)“命”为何?就是人生不可逾越之根本。老子所说的归宿——“根”、“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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