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看了刘氏一眼,原本眼底的那一点儿温情立马没了。
老王有些不喜:“说好了一起来看看孩子,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刘氏嗤了一声:“我哪里说错了吗?她是被林家小姐买回去了不假,可你看别人家,卖了闺女好歹能有点儿银子,她是啥?她是抵债的!”
阿狸不想搭理她,只看向老王:“爹,你们日子过得好,我也放心了。还劳你们大老远地赶来看我。”
“你还知道我们大老远的……”刘氏在一旁,依旧不依不饶。
老王瞪了媳妇一眼,然后摸着阿狸的头发:“孩子,虽说你签了卖身契,成了人家的人,可王家还是你家,要是将来受了委屈,爹随时欢迎你回来。”
阿狸摇头:“有小姐在,我不会受委屈的。”不过心里还是十分感动自家爹爹能说出这种话。刘氏是个心狠的,老王又怕媳妇,很多时候,他出去种地,阿狸被刘氏在家打骂,他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只是默默叹气,偷偷塞给她些好吃的。
当初被林绾看中,要把她带走的时候,阿狸不是没想过老王,不过一想他们俩在家里的地位,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
“爹,谢谢你特意跑来看我。家里要是有啥事,记得来告诉我一声。”阿狸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没再留他们。
“哼,就知道你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刘氏啐了一口,“当家的,我们走吧,小宝还在家里头呢,别让他等急了!”
随即,率先转身,嘴里头还叨咕着:“也不知道还点礼,亏我们还带了吃食给她。”
老王无奈地看了刘氏一眼,又依依不舍地拍了拍阿狸的肩头:“爹走了,你要好好做事,别让林小姐失望!”
“我知道。”阿狸抿着唇,偷偷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鼓鼓的荷包,“爹,这是小姐给我的过节钱,我一个人也没啥花销,你拿着吧,别让她看见。”她当然是指刘氏,家里的钱财都是这女人把着,买什么好吃的都紧着王小虎,要是被那女人看见钱,一定会抢走的。
“阿狸……”老王惊得瞪大眼睛,“这么多银子,真是林小姐给你的?你可别干糊涂事啊!”
“你放心拿着吧,真是小姐给我的!”阿狸把荷包往他怀里一塞,“小姐对我们都很好,每个下人都有呢!”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爹不能都要。”老王拒绝。
“爹,你收着,我已经买了东西,再过段时间又要发月钱了,够呢!”阿狸说着,往后退了两步,“你赶紧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这时,走出老远的刘氏吼了一嗓子:“还跟那小扫把星啰嗦啥呢,赶紧的!”
老王愣神的功夫,阿狸已经进了院子,只把门留了个缝隙:“爹,你快走吧,记得把银子藏好了!”
老王叹了口气,只能收好银钱,依依不舍地又看了闺女最后两眼,追刘氏去了。
林绾见阿狸回来的时候眼圈儿红红的,怀里还抱着个布包,忍不住关切地问:“阿狸,怎么了,他们没欺负你吧?”
阿狸摇头:“小姐,他们不敢欺负我的。这是我爹特意给我捎来的零嘴儿,是我在家的时候最爱吃的……”
林绾见她提起老王的时候,表情十分柔软,又想起田村时老王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就知道阿狸心里面唯一能称得上是亲人的,可能就是这个养父了。
“阿狸,有人惦记你总是好的。虽说你签了卖身契,但是得了空还是能回家看看他们的。你爹对你好,等他老了,你要孝顺他。”林绾笑着说。
“多谢小姐!”阿狸感动地跪在地上,朝林绾磕了个头,“小姐不怪阿狸还想着原来的家就好。”
“看你说的,家庭是谁也割舍不下的,只要那里还有让自己留恋的人,怎么样也得回去看看的。”林绾说完,指着桌上的饭菜,“刚刚你还没完就走了,我们给你留了一些,快来吃吧。”
阿狸感动地点点头,在夏雪的带领下,又再度回到饭桌前坐下。林绾说了几句,大家又继续吃喝起来。
闹腾到挺晚,丫头们一起把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收拾了。整个席上也没人喝酒,阿仁让护院们继续按照排班守夜。林绾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嘱咐了各人几句,便回房休息了。
当晚,林家老宅里,沈家人却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沈甄揉了揉还有些发懵的脑袋,发现老二、老三都在身边,便把他们也给晃悠醒了。
“大哥,咋回事?怎么一觉睡起来都晚上了?”沈家老二沈岚挠了挠头。
“我们啥时候睡着的,我怎么没有印象?”沈家老三沈聪也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见家里人都还在地上睡着,忍不住拽住沈甄的衣袖,“大哥,我们不会……被人下了药吧?”
沈甄努力回忆了一下,他们和林家人吵了好,好了吵,就是为了怎么找林绾麻烦争执不休。后来又因为沈连宝大打出手,再然后……他好像就啥也不知道了。
老林家人都在跟他们打,下药似乎不太可能,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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