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这一嗓子的,正是沈家老三沈聪。
自打上次被林绾教训以后,沈家人好久都没有露过面,灰溜溜地回了本村。这不赶上快过年了,又有清明镇大集的噱头,一家人打算来这里逛逛,占点便宜。
老林氏怕多花银子,自然没带那么多人,只拉着三个儿子并宝贝孙子沈连宝。余下的三个儿媳妇带着自家的土鸡蛋并一些山货在大集外头叫卖,期望着能早点儿把东西卖出去。
经过沈聪这么一喊,老林氏自然发现了木木坊的牌子,见林绾正忙着招呼客人,立马拽了拽他:“喊啥喊!还嫌咱们在那丫头身上没吃够亏?她那里有啥好看的,又不会给咱们银子,还不如去那些卖吃食的那里,饱餐一顿,还能省些饭钱!”
沈聪只能撇撇嘴,上次这兄弟三个被林绾的机关教训,现在想起来还疼呢!
倒是沈连宝,一眼就相中柜子里放着的毛绒玩具,挣脱了沈甄的手跑过去:“那毛兔子好看,我要!”
“哎,连宝……”沈甄正拿着从人家吃食摊位上顺的饼子啃,一时不察被儿子跑了,立马喊他。可沈连宝根本不听,几下就钻到林绾那里去了。
“小朋友,欢迎你呀,这个木公鸡送给你玩好不好?”摊位上负责招呼的学徒工并不认识沈连宝,只拿他当普通的孩子对待,还特别拿了刚刚雕刻好的玩具递给他。
哪料,那沈连宝连看也不看就一巴掌将其打落:“谁要这破玩意儿,你那毛兔子好看,我要那个!”
学徒工脸色一沉,但碍于对方只是孩子,便告诉他:“小朋友,那只兔子只是展品,不卖的。”
“我不管,我就要!”沈连宝说完指着林绾,“我奶奶是林二丫的姑奶奶,我要东西,她必须得给我!”
学徒工没了主意,扭头看向林绾,刚好迎上她的目光:“东家,这……”
林绾冷冷看着毫无规矩的沈连宝,这孩子被老林氏惯坏了,很显然不清楚上次他们老沈家在自己这里吃了多大的亏。
“沈连宝,你怎么来的我不管,现在你给我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一听林绾态度不好,沈连宝立马咧嘴:“林二丫,你就是个赔钱货!我奶奶说你未婚先孕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我就问你要个玩具而已,你给不给?”
周围的人只知道青山村的林绾姑娘是个心灵手巧的,会做精巧的机关,又能做出好玩的玩具,这会儿听这孩子说这话,都纷纷看向林绾。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镇上或者邻村居住的,对林绾的了解并不多。何况,现在林绾的名声渐渐好起来,谁也不知道她以前竟然还有这种劲爆的历史,一时间都好奇地围在周围。
“沈连宝,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许在这里败坏我家小姐名声!”夏雪生气了,这熊孩子,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自家小姐好不容易不受这些流言困扰了,他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讨厌!
“我哪里说错了,我奶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沈连宝声音依旧大,“我说,你给不给我那个毛兔子,要是不给,我就把你的丑事都说出来!”
“你住口!”林绾喝止他,“小孩子不学好,跑来乱嚼舌根子,真当没人能教训你了是不是?”
“谁敢打我孙子?”老林氏原本想要站远些看看情况,但看林绾真动了怒,便带着三个儿子冲过去。
“林二丫,我家连宝哪里说错了,你本来就没嫁人,还自己带了个连爹也不知道是谁的孽种,家里还有个小白脸,这些青山村的人都知道,你装什么贞洁烈女!”沈甄怕儿子吃亏,上来先把林绾的那些“历史”全都给抖搂出来。
周围群众听后,都小声开始了议论。
“我嫁没嫁人、有没有孩子,跟你们沈家有什么关系?你儿子跑来我摊位上捣乱还有理了吗?”林绾气得够呛,“要买东西你们随意挑选,故意找茬别怪我不客气!”
“呦呵,你个臭不要脸的小浪蹄子还来劲了是吧?”老林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绾,俨然一副茶壶的造型,“脸都给你丢尽了还好意思凶?”
她四下里打量了下,指着那毛绒兔子,“那个玩具我孙子看上了,想要我们安安静静的,就赶紧拿来!”
“我看你们是真不怕我翻脸了。”林绾抱着胳膊冷冷看着这几个不要脸的人,“你们老沈家人上次来我家偷东西,被我教训了一顿,消停了没几天又跑来集市上闹腾是吧?真当这儿是你们家了!”
见东家动了怒,跟来的一众学徒工们也纷纷撂下手里的东西,慢慢朝老沈家人围拢过来。
“咋地,你们还想以多欺少啊?”沈岚见状先怂了,木木坊的几个年轻大小伙子看着就比他们有力气,人家一个个虎视眈眈看着他们,能讨啥好去?
林绾也没搭理他的话茬,只是定定望着老林氏:“你们滚不滚?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奶奶,你不是说,林二丫是个丧门星、赔钱货吗?我问她要东西她必须得给我,为啥她不把那个兔子送我?”沈连宝这时候竟然还作死地抓着老林氏的胳膊摇来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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