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不知你要找老朽商量何事?”郭夫子将林绾请到屋子里坐下,又准备去给她倒茶。
“夫子,不必客气,我说完就走。”林绾有些兴奋地坐下来。
郭夫子见状,也只能随着她,谁叫人家是青山书院的大东家?
“姑娘,有事请讲。”郭夫子只能正襟危坐,等东家发话。
林绾也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郭夫子,是这样的。不知夫子对于‘格物’有什么看法?”
“格物?”郭夫子显出震惊的神情,“《礼记·大学》有云: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姑娘所说的格物,莫非是指这个?”
“没错!”林绾打了个响指,“办学初期和夫子你商讨教学内容的时候,我就说过,不希望孩子们成为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我更希望他们能够了解其他更多的知识,这个您还记得吧?”
郭夫子点头:“自然是记得的。”
当时林绾来找他,说是要在村里面开办村学,需要郭夫子给孩子们做启蒙老师。不求孩子们的学问多精,只求他们能够读书、识字、明理。至于后面,有的孩子想要继续读书入仕,那便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强求。
林绾接着道:“一开始咱们就商量好了。上午的时间宝贵,自然是由您带着他们读书识字,学习书本上圣人的学问。下午由我的人安排他们锻炼身体,参加一些其他的活动。”
“正是这样。”郭夫子捋着胡子回答,“不知林姑娘今日有何想法?”
林绾咧嘴:“正好近日我有个项目,想要您带着孩子们格一格。一来,让他们知道,不要死读书,要学会思考。二来,也是丰富下我们青山学院的课余活动。”
郭夫子本也不是迂腐之人,闻言倒是来了兴趣:“不知姑娘想要老朽带着孩子们去格什么?”
“农人的想法。”林绾神秘地说,“近日我设计了一款自动播种的机器,想必夫子应该听说了吧?”
郭夫子回答:“略有耳闻。”
“可是,今日有人对我说,这机器的推广因为农人的经济承受能力会受一定程度的影响。东西虽好,却不能在全国各地每家每户普及,这算不算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见郭夫子点头,林绾接着说,“所以,我打算请先生组织这些孩子们替我在乡间地头走一走。利用每日下午课余活动的时间,去不同的村落里,问一问那些农人,究竟什么样的价位、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让他们乐意使用一款能够提高生产效率的机器。”
郭夫子想了想,算是明白了林绾的想法:“林姑娘,老朽明白了。这也就是古人所云:盖知物之本末始终,而造能得之地,是格物之义也。是也不是?”
“正是这个意思!”林绾嘻嘻一笑,“不过我更愿意用一个新词来概括,那就是——社会调查。调查真正的民意、调查百姓的生活状况,只有掌握他们的实际情况,才能更有针对性地将我们的产品进行改造。要是仅凭我一个人一拍脑袋搞发明创造,一点儿也不接地气,更别说让劳苦大众接受了。您说是吧?”
郭夫子连连点头:“想不到,姑娘一介女流,竟然懂得‘格物’的意义。老朽算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他本也不是那种奉行死读书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中了秀才之后,没有再继续参加科举。那些官场上必考的八股文其实对于齐家、治国、平天下没有任何意义。他倒是宁可回到家乡,安于一隅,教导一下孩子们。
“那,夫子,咱们这就说定了。下午的时候我会派马车过来,将孩子们分成数个小组,由专人带着他们到不同的村子里,帮忙调查那些农人们的想法!只是一会儿需要先生给他们布置下任务,让孩子们知道,如何格物。”
“没有问题。”郭夫子笑着答应,“只是,姑娘的带队人选……”
“我自然会安排!”林绾拍了拍胸脯,然后起身,“夫子,事情既然商定,那我也不打扰了,下午我会带着人过来,将孩子们分批带走,去往不同的地方。”
“姑娘慢走,老朽这边走不开,就不远送了。”郭夫子拱手,林绾朝他点头示意,然后又快速离开。
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去敲定,那就是到木木坊选几个人出来,作为下午的临时领队,带着孩子们去“格物”。
“闻人安,我回来了!”
忙活到中午,林绾才回家,一进门就喊某个“家庭妇男”的名字。
“绾儿,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某人抱着若安出来,脸上略带埋怨,“若安又学会了新本领,还想给你看呢!”
说着,这家伙逗弄起小家伙,“快,给你娘表演一个!”
若安立马拱起小手,软糯糯叫了声:“妈……妈。”
“哎!”林绾简直要热泪盈眶,若爱还不大会走,竟然能喊她妈妈了,这一年的辛苦真是没有白费!
“以后孩子渐渐大了,你还是应该多陪陪他的。”闻人安看着这女人搂着孩子又亲又抱的,竟然有些吃醋。这小子,林绾走了粘自己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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