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是出自人心,本宫向来不信鬼神。”姜昀
于嬷嬷道:“娘娘向来光明磊落自然不怕鬼神,但那些做了亏心事的,最怕的就是冤魂不散。娘娘疑芳华宫娘娘的死有蹊跷,不如借着这流言蜚语,逼出幕后指使的人来。
说不定,那野猫的事与这幕后指使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次日,芳华宫闹鬼一事越传越开,甚至传到了余欢殿,惊动了太后。
太后坐在凤榻上,眼角处布了几条细纹,面色不似以前那般圆润,有些病态娇柔。
一身曙色衣裳,虽是病态,一双眼眸却凛凛,不失高贵威严,太后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端着书,双眸细细看着书。
“后宫谣言四起,皇后也不管管?”太后悠悠道。
红芍一旁垂手伺候:“皇后娘娘先前受了惊吓,身子才恢复……”
“哀家看,她这皇后做的是太顺当了。如今后宫嫔妃才那么几个,就一堆事儿,她现在不拿出一点手段震慑六宫,这日后六宫嫔妃还怎么敬着她这位皇后。
这点小事她还想指望哀家替她管不成,哀家能替她管一次两次,总不能替她管着这一辈子。”
红芍低声道:“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吩咐了慎刑司和于嬷嬷私底下密查,想必皇后娘娘是有谋算的,眼下只是怕打草惊蛇,才放任不管的。
从芳华宫娘娘薨后丧事处理上,便可见皇后娘娘是个有大局的人。”
太后抬起头冷哼一声:“愚与智之间只有一念之差,哀家是怕她想螳螂捕蝉,可有黄雀在后盯着她这螳螂。太过聪明了,反而做出一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来。”
红芍笑道:“有太后娘娘在怎会舍得皇后娘娘被欺负。这无论是螳螂还是黄雀,太后娘娘都是掌着这笼中雀的人。”
“太后,太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门外小太监进来道。
片刻,一抹暗紫色衣裳,头带点翠的妇人进入殿内。
太后放下书,良太妃笑道:“臣妾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笑了笑:“哀家瞧你这笑意便舒畅。这后宫里个个顶着一副阴沉沉的嘴脸,也就你是喜上眉梢。”
良太妃径直坐在太后对面,笑道:“臣妾与太后都是颐养天年的人了,图的只有儿孙清闲乐趣,这后宫的腌臜事臣妾是不愿去沾一星半点的。”
太后看了一眼那白烟袅袅:“刘婕妤可是你嫡亲的外甥女,你这当姨母的,平日里也鲜少见她。”
“哪来的嫡亲外甥女,我是先帝的太妃,她是新帝的婕妤,她要请安也该到太后皇后跟前请安,也轮不到去给我一个太妃请安。
况且,她如今入宫为妃,要是连这点都没拎清,也枉费本宫白白疼她。
太后,我这外甥女,性子虽不大好,好争胜负,是个心气高傲的,但也不是个藏污纳垢的人。”
红芍闻言,一旁神色不露,良太妃这会来,应是给她那外甥女撇清干系来的。
太后笑了笑:“你们刘家女儿什么品性,哀家怎会不知。哀家见着这刘婕妤与张婕妤,像极当年哀家与你的模样。”
“那都是臣妾年少无知,心性还没定下来所做的糊涂事。所幸太后娘娘宽厚,不计较。”良太妃面子上始终噙着一股平近易人的笑意。
太后摇了摇头:“谁年轻气盛时不想争一争,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要真论起以前,如今也就你与哀家能坐下来,享一享晚年清净。”
良太妃顿了顿:“说起来,这安婕妤与愉婕妤走了才多久,再一次听起她们二人的名字,却是如此膈应人。”
太后拨了拨茶盖,良太妃道:“瞧臣妾,好端端的提这晦气事做什么。”
太后放下茶盏:“都是死了的人,日后还能让人拿出来兴风作浪,这种事,你跟哀家也见多见惯了,有什么膈应不膈应的。这些都是后辈的事,我们做长辈的,能提点几句,便提点几句,旁的,也该歇一歇了。”
良太妃看了太后一眼,心中了然。便也不多言语。
“太后,臣妾路过那浣院时,见这紫藤萝又开了,开的是比往年要绚烂,臣妾看着,是个好兆头啊。”
太后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在这深宫数十载,哀家早就看厌了,倒是与你一同去恒王府回宫时,远远见红墙出了一抹紫觉得新奇。”
良太妃微微诧异,先帝在世时,因舒意欢喜爱紫藤萝,每年让人精心种养,为的就是博得舒意欢一笑。
如今舒意欢却说,早就厌了。太后见良太妃神色,淡淡一笑:“茶要冷了。”
良太妃出了余欢殿,一旁的秋菊上前搀扶着:“娘娘是担心这事毓秀宫娘娘也牵扯其中?”
良太妃长叹:“她那争强好胜的性子,谁知会不会脑子一热做出糊涂的事来,但愿她是个拎得清的。”
夏日总是多雨水,这响午还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到了傍晚便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夜里还打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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