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御花园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膳时刻了。夏疏林爱晚膳上尽可能收敛自己,用吃食时也比日间要稳重不少。
沈蔺摸着夏疏林的脑瓜,打趣道:“甫才已说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会要你的。怎么现下收敛了?”
夏疏林嘟了嘟,嘀咕了一些孩子气的话,继而大快朵颐。沈蔺为夏疏林碗中夹着菜肴,自己却吃的不甚多,眼中只剩对方。
夏疏林面上虽喜,可心事重重,甫才与沈蔺说的一些话实在让人难过。尤其是事关死后之事。
夏疏林自小便遇到很多人,其中不乏有才情有谋略的奇人,可这些人中没有哪一个能像沈蔺这般将自己的身后事想的这般通透。
夏疏林知晓,这不是好现象。
“怎么不吃了?”沈蔺见夏疏林面色有异,捏起她素喜的杏仁糕在她面前晃了晃。
夏疏林看了那物什一眼,却一把扯住沈蔺的手腕。
“蔺哥哥,你听我一语。”
夏疏林面色严肃的很,沈蔺微怔,继而收起笑意:“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与朕?”
“蔺哥哥,我想让你记得,你若是出事,我亦不会苟活。”
沈蔺一顿,心顿时翻涌,声音略略嘶哑:“长宁,你说什么?”
夏疏林握紧沈蔺的手掌,一字一顿认真说与他:“蔺哥哥,我夏疏林是你的妻子,夫君出事,我不会苟活。”
声音坚定,烛光的映照下,夏疏林月白的面颊映得其格外冷静,却也益发显得此承诺之重。
夏疏林很早便已发现沈蔺的求生之志并不强。每每生病时,他第一件事并非是好生治疗,而是根据当下的形势安排对夏疏林和朝纲提供最有利的安排,以防出事。
如此下去,身体怎能大好?
做出这个承诺,是夏疏林下意识的,亦是同意的。夏疏林不明白,或许在自己心底,与沈蔺同生共死已成为自然而然的事情。
便因为那人是沈蔺,她才未曾惧怕,亦甘之如饴。
沈蔺半晌没有应答。夏疏林不再管他,此话已起了作用,夏疏林便已知足,不再多做解释。
“蔺哥哥,我要吃了,你不准嫌弃我吃的多!”
夏疏林舔了舔下唇,余光偷看沈蔺怔然的模样,心下暗笑。
直到晚膳过后,沈蔺都未说过一句话,夏疏林应承与沈蔺一起批阅折子,便随意的翻看着众多上书。
当看到右丞相和军机大臣屡屡上书互相参对方时,夏疏林没有觉得不妥。相反的是,有一人的奏折却十分奇特,堪称有趣。
这份折子里,将军机大臣以及右丞相依照性格以及处事都贬低一回,末了却将自己夸上天。夏疏林从未见到这番自负到傲气的人,便询问此人为谁。
沈蔺尚且沉浸在甫才夏疏林的承诺中,听此晃神,低咳一声道:“此人乃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文华。”
“文华?姓文?”夏疏林敏锐的将此人与东宫文太后联系到一起。“此人可是文太后的外戚?”
沈蔺拿起夏疏林手中的奏折,简单浏览一遍,面上现出不快,颔首道:“是太后的侄子。文华虽有才学,奈何恃才傲物,若非太后屡屡向朕举荐此人。朕当着不会看上他的。”
夏疏林蹙起秀眉,心底对东宫太后越加怀疑。东宫太后素以爱禅佛、心地慈悲之像现于外界。夏疏林和她处过一段时间,亦觉得文太后性温平和。可因着今日的事,对文太后如此断言。显然不妥。
‘但凡后宫的女人,哪里有不爱权势的?‘柳静雪的话再次响入夏疏林脑海中,‘昌妃说的不错,我自己都尚且喜好又更大的权力,好帮助蔺哥哥,他们更是为了心底各种欲望想要尽可能地拓展权势。’
这原本无可厚非,只是放在东宫太后身上便显得突兀,让夏疏林不得不重视起来。
沈蔺方放下折子,看着夏疏林皎白的侧脸,数次欲言又止,
“咳……长宁,你听朕一言。朕年长你很多,且怀有心疾,你莫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余……”
“蔺哥哥,太后身边有一个唤作梅霖的女孩子,你可认得?”夏疏林心下盘算了几次,越想越觉不对劲。
拒绝话难说出,沈蔺便将夏疏林甫才的示爱咀嚼几遍,心底恍若蜜糖,
夏疏林见沈蔺不应,又问了几次。
“梅霖?那个小丫头?”沈蔺无奈一笑,放下毛笔。夏疏林过去为他轻轻按着太阳穴,敏锐问道:“蔺哥哥,你认识?认得多久了?可是文太后介绍给你的?”
沈蔺摇头。梅霖侍奉在太后左右,沈蔺时常见到她,因着其伶俐可人,沈蔺便向文太后问询梅霖。这才认得了她。
“长宁,你是否觉得太后想要让梅霖成为朕的妃嫔?”沈蔺一语说中夏疏林的心事。“你放心,绝不会的。”
夏疏林确是这样认为。若是文太后真的将梅霖介绍给沈蔺,那这些时文太后所做的事情便有动机了——为梅霖成为妃嫔而铺路。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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