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走得很远的时候,夏疏林不觉嗤嗤笑了起来,沈蔺从背后环住他腰,轻笑道:“你甫才提出条件后,朕看他的脸色都青了。”
不仅要他面青。夏疏林暗暗握紧手掌,转身扑入沈蔺坏抱中,轻轻道:“现在我们手上的筹码虽多,但根本目的还是为了你们几人解毒疗伤,还是不能把他逼迫的太紧。”
二人正忖度间,忽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低呼,夏疏林神情一凛,急急按下沈蔺,急急地去外面探看,但见四下里已围了不少人,他们都望着地上盛开的那朵黑莲花。
长在地土里的黑莲花?夏疏林怔了怔,唤来安黎,急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黎也十分困惑,瞥着那莲花道:“娘娘,奴才已经多番问询过了,这莲花在国师刚来的时候还没有,但当他走了后,立刻就盛开了。”
见对方下意识地把此事联想到玄真,夏疏林有些惊诧,蹙眉道:“你们都觉得这事儿和玄真有关系?还是宫中有什么传言?”
沈蔺走过来后紧急下达命令:“吩咐下去,拿着容器见此物盖上,绝不能去触碰。!”
夏疏林随着沈蔺向含章宫走,摩挲着对方的背影,暗自忖度:“甫才安黎说,不单单是宫中人对玄真没有好感,总以为他是想要吞并大梁的恶徒,便连不少百姓也是如此。”
“蔺哥哥,莫不是有人助我们?”
沈蔺转身,诧望疏林:“可是与大梁近来关于玄真的传言有干系?”
推开门走进去,沈蔺看着榻上昏睡的白户,缓缓道:“原本刚开始百姓们对于传播信仰的玄真很是欢迎,但突然有一日,舆论的风向就变了,已经不少大臣向朕觐见折子,说是希望朕能尽快让玄真离开……”
“说来,还是有人相助。”夏疏林单手撑着下巴,苦苦思索着,又问,“那蔺哥哥,你有没有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是不是幕后高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夏疏林虽感谢那人的相助,却也敏锐地觉察到不好,因为一夜之间便能改变大多数百姓对于玄真的支持,那就说明这个人在百姓心中十分有分量。且这份分量不次于沈蔺。
这对于沈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没有,朕已经调查了不短的时间,但无论是大臣抑或是百姓无人愿意向朕吐露一点消息。”
夏疏林挠了挠头,把头埋在两臂之间,抱怨道:“怎么这么多难处理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
话音未落,门忽地被轻轻推开,梅霖端着洗漱物什走了进来,一见夏疏林也没有反应,只朝着沈蔺略一躬身,继而便开始服侍沈蔺。
夏疏林越发黯然,踌躇着,摩挲着手指节。暗暗嘀咕道:女人就是麻烦,一点子仇都记得这么牢靠。
“蔺哥哥,我已经跟母后说了,她也同意了。”
沈蔺望定梅霖,遥想着三日前东宫太后青丘请求他的场景,犹在心中喟叹。看样子,这个梅霖是认定了白户了。否则也不会跟太后说,她若嫁不成,就出家做姑子去。
“疏林,你觉得白户和梅霖怎么样?”
夏疏林闻此,心下一怔,一抬眼果真见到梅霖怨毒的眼神,心里狠狠一颤,干笑道:“很好,皇上,我觉得很好啊。毕竟梅霖是真的很喜欢白户。只是……”
梅霖为白户擦拭额角的手一顿,余光再次浅睨疏林,那目光恨不得把人吃了。夏疏林在这种注视下根本说不出半句不好来,只暗暗扯住沈蔺的臂膀,携他出来。
“疏林,你觉得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夏疏林蹭了蹭额上热汗,大步向东宫处走,边走边解释道,“蔺哥哥,我且问问你。你觉得东宫太后现在如何?”
“很好。上次事情过后,她几乎不再出去,看样子是想一辈子陪伴青灯古佛,想要与……”
“不见得吧。”夏疏林低咳一声,向后看了看,见梅霖没有跟过来,方才安下心来道,“你前两天病着,即使还的时候也大多数和玄真在一起,所以对宫中的一些事情你不大了解。”
夏疏林将文太后这段时间如何拉拢后宫妃嫔和前朝党羽的事情说了一遍。却没想沈蔺竟然知道此事。
“你既然知道,难道看不出对方的野心?”夏疏林无力地垂下头,摇头道,“你这个人,我该怎么说你?”
沈蔺伸出手,轻轻握住对方,轻声道:“你担心的我也都想到过。大梁皇族原本就人丁单薄,这一代只余下我一个,没想到外面还散着一个白户。这一点相信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有一些人动了心思也是正常的。”
“沈蔺!你傻了?”夏疏林跳起身来给沈蔺弹了一下,蹙眉道,“正常?要是他们借助白户抢了你的皇位,你岂不是就……”
“我如何?恩?”沈蔺忽地环抱着夏疏林,推她入一旁的小树林,一旁的安黎见状,急急伸手遏停了侍从们的跟随。
夏疏林已牢牢地嵌入沈蔺怀中,满脸通红:“光天化日的,你这是做什么?而且,我也没说什么惹你生气的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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