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看着门上的2808,他终究还是抬了抬手放下了。
十年都过去了,若是再见,是该说“好久不见”,告别过去;还是该相视而笑,重新开始。
第一次,慕君澜有些茫然。
他永远也忘不了,程宁悦离开时那双幽怨的眼。
可若倒回十年前,他大概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慕君澜回到学校给他配的公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刚躺在床上打了个盹,便听手机铃声嘀嗒嘀嗒地唱起来。
“老师,你今天没来医院吗?”
“嗯,”经过一个夜晚的熬煎,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的难受。
“你是病了吗?”纪如歌听出了他的不适。
“没有,”慕君澜喝了口水,感觉舒服了一点,“有什么事儿吗?如歌。”
“脑科那边新来了个主任医师,刚才楼层里开了个欢迎会,我看你没来,就问问。”
慕君澜在帝京医院的脑科挂的是名誉主任,不坐班。
但是只要到了,有什么事情,他都是可以做决断的。
新来了一个同等级别的主任医师,他这个名誉上的不出席,的确有些不太妥当。
“哦,我忘了,前几天院领导跟我提过一次的,”慕君澜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既然已经办了欢迎会,我现在去,也赶不上了,那就算了吧。”
纪如歌又嘱咐了他几句注意休息之类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你说慕教授不会是不高兴了,才不来的吧?”
纪如歌刚走进办公室,便听见王医生悄悄地跟旁边的医生嚼舌根。
“老师是学校有事,才没来的。”纪如歌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为慕君澜发声,“况且,老师一直都不是在乎那些虚名的人。”
其他两个医生悄悄翻了个白眼,拣了两本病例前后脚出去了。
纪如歌看他们都走了,也乐得安静,抽出一边的病历本,认真写起病历日志来。
“纪医生,你好。”
纪如歌抬头,便看到先前远远看见的脑科主任医生站在她面前。
“您好,程主任。”
她赶紧起身,给程宁悦拉了张椅子,又给她沏了杯花茶,才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不打扰你吧?”程宁悦小小地抿了一口茶,仔细地打量纪如歌。
果然年纪小,就是最大的利器。
程宁悦看着纪如歌紧致到几乎没有毛孔的皮肤,心里隐隐有些羡慕。
“没事儿的,程主任。”纪如歌在对方看她的时候,也小心地看了对方两眼。
程宁悦的五官并不是很精致的美,但放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尤其是她笑的时候,那双浅浅的梨涡,好像连周围死寂的物体都鲜活起来。
那是一种能感染人心情的力量。
“我听说你是慕君澜的学生,所以来看看。”程宁悦对自己拙劣的借口有些尴尬,“我们以前......是朋友。”
对面前的纪如歌,她以为她会嫉妒或者厌恶。
可真正见到她的人,程宁悦却生出一种不忍伤害她的错觉。
毕竟,在他们的关系里,纪如歌才是那个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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