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如说完这些话,再不想看纪文涛一眼,迈着大步走出了房间。
而房间内的纪文涛,哆哆嗦嗦地扶着轮椅想站起身,却不想一个没抓稳,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纪如歌接到柳慧如电话的时候,纪文涛已经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天一夜了。
“你爸爸这次,可能不行了。”
柳慧如的眼神里,平静的看不到半分痛楚。
纪如歌换了细菌隔离服,进了ICU。
纪文涛虽然清醒了些,但几乎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看到纪如歌,他又颤抖地动了动手指。纪如歌顿了顿,还是上前握住了他。
“你......妈......见.......”
纪如歌只有凑近他,才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含糊的词。
她一下变了脸,将手抽了出来,退后了几步。
纪文涛见她这样反应,更激动了起来,嘴里的含糊也越来越大声,心电图的波动也越来越剧烈。
“纪医生,您先出去吧!”
急诊科的医生急忙跑进来,开始安抚纪文涛。
“他是不是想见你妈?”柳慧如如今,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他是因为这件事病的吗?”纪如歌不答反问。
“他不是早就病了吗?”柳慧如并不想,将那日的事情,再拿出来说一遍。
纪如歌放弃这个话题,转头问她,“那我妈妈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柳慧如盯着她那双跟曾扬一模一样的眼睛看了片刻,“我是偶然见到她的,那时她的神智,就已经不清楚了。
我当时已经是纪太太了,所以我不能让她回来。
杨桂兰是我的人,我承认。但我只让她照顾你妈妈,看着她而已。”
纪如歌知道,她没撒谎。
但她的心里,就是堵得慌。
“不管你怎么撇清,她变成这样,你的责任,不可推卸。”
柳慧如撇撇嘴,“你怎么想,你怎么说,都随你。”
纪如歌顿住,有些不理解柳慧如的坦荡。
从前的她,只要话能拐着弯的,她绝对不会直说。
可今天的她,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难道纪文涛要死了,她觉得有恃无恐?
纪如歌想不明白,却也没仔细问她。
她们之间,还没必要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假象。
“我在这边守着,你先回吧。”纪如歌虽对纪文涛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若是现在叫她离开,她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
那病房里躺着的,毕竟是给了她血脉的父亲。
柳慧如也不推辞,直接拿了包走了。
下午的时候,孟夕瑶带着安娜来了医院。
“真的没治了吗?”孟夕瑶虽然知道纪如歌跟她父亲不亲厚,但她并不理解那种感觉。
她总以为,别人会像她一样,若是父亲生病,必是悲痛欲绝的。
纪如歌看她一脸哀戚,都忍不住想笑了。
“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她没办法,将这样的事情等同到开朗热情的孟舅舅身上。
孟夕瑶也觉得自己有些代入感太深了,稍稍平复了下心绪。
“他是脑血管重新破裂,如今醒着,也是回光返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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