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郁府不复存在,但你们还活着,就有无限的希望与可能。他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所以身家性命还能得到保障,以及父亲官位也可尤你世袭……”
“够了!”郁文舒握紧的拳头猛然往桌上砸去,脖颈上青筋暴起,眼中充满血丝,“从进门到现在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母亲的去世我不怪你,但父亲死得何其冤枉,你还委身待着杀父仇人的身边,甚至想让我感激他?!”
眼泪郁菀已经流干了,继续流泪能有什么用?她无法改变世界,更无反抗封建统治,更无法让死人复活。
“郁府没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泪水从郁文舒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一切都是因为你和君淮川,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你们都该死!”
一番控告掷地有声,采雯和采青在旁边却是听得义愤填膺,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道:“小少爷,你说这些未免太刻薄了些,你不知道小姐她……”
“不必多言。”郁菀侧头冷冷制止,再多的辩解也无法驱散郁文舒心中的恨意,在郁菀进入宫门的那一天,注定要和郁愈的孩子势如水火。
心中某个地方还是会抽痛,当初和他嬉笑打闹的孩子不复存在,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被仇恨包裹,永远沉溺在过往之中的可怜人。
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哪儿有这么多,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都是天命。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辩解,唯有一点希望你相信——我没有主动害过郁家的任何一个人。”
女子语气真挚,同时夹杂着些不为期待的落寞与难过。可在郁文舒的眼里,这就是鳄鱼的眼泪与施暴者的怜悯,激不起一点都同情。
“你难道敢说郁家走到这一步,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郁文舒仰天大笑,那笑声像是杜鹃泣血的悲鸣,“你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对着仇人摇尾乞怜,不用担惊受怕。可是我文鸳姐姐躲藏在深山之中,今日不知明日事,你可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躲躲藏藏的那段时间,让郁文舒以不正常的速度成长起来。一个从未体验过民间疾苦的小公子,竟连口米糠粥都吃不上。
郁文鸳醒来时已不记得任何人,看见郁文舒跟疯了一样拳打脚踢。无论郁文舒怎么说,对方一直呈现出亢奋的姿态。
那天下着大雨,树林里遮天蔽日,昏暗如同深夜。冰冷的雨拍打在他的身上,又冷又重。既要将姐姐安抚好,又要害怕这么大的动静会引来追兵。
很多次郁文舒甚至希望就这么突然死去,没有痛苦没有孤单,不必咬紧牙关艰难的活着。但郁文舒看着姐姐苍白的面孔,忽然间又想起与郁愈分别的夜晚。
“我百口莫辩,不管你怎么认为,我们现在应当好好商榷今后如何做。”郁菀强忍住心中的悲哀与脆弱,提着一口气吊在心头,“这也是父亲的遗愿。”
“住口,你没资格叫他父亲!”郁文舒的情绪突然失控,眼前每一样东西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目,从云端跌落到泥土之中,有几个能承受住如此巨大的打击,“我有时候觉得,你根本没有心。”
“小少爷,你误会小姐了,她最开始被软禁在王府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且入宫也是被迫,她不过是个小小女子,想要从皇宫中挣脱谈何容易?”
采青实在忍不住为郁菀出声,将军去世和郁菀有何关心,她不是神,没法儿以一敌百。大小姐和大夫人何尝不是自作孽,从前若是郁菀真被大夫人买凶杀害,小少爷会像今日这般义愤填膺?
“你给我住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郁文舒紧紧抿住双眼,眼中晶莹的泪光与血丝混合在一起,竟像是鲜血那般恐怖,“以为你巴结上了郁菀,就有资格朝我指手画脚了吗?你只是个外人而已!”
采青被怼了一顿,却丝毫不惧怕,可看到郁菀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本脱口而出的话语,愣了一下后咽了回去。
“总之我今日来绝不会求你们,不过是条性命罢了,我宁愿丢了脖子上这颗脑袋,也不愿意向你们低头,受尽嘲讽与屈辱。”
最后,郁文舒仿佛壮士断腕一般,将心中压抑的仇恨屈辱通通表露出来,丝毫不顾及从前的情谊,以及女子即将破碎的坚强。
“我恨你,永远永远!”
短短七个字,比任何谩骂都足够让郁菀的减轻土崩瓦解。心脏还是一点点抽痛,鼻头的酸楚刹那间揉入滔天巨浪一般将她淹没。
没有亲人,没有爱情,没有朋友……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背负上沉重恨意。
心脏伴随和呼吸开始缓慢的抽痛,像针刺一样,一点一代深入她的血脉之中。郁文舒站在这里,郁菀却觉得很远,无论怎么努力都够不到。
“对不起。”
一句情真意切的的道歉,挽回不料任何损失,郁文舒冷冷的看着郁菀,心中同样波涛澎湃。
为什么偏偏是郁菀,为什么她见死不救,冷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不能原谅郁菀,否则对不起黄泉下的爹娘。他只能恨郁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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