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菀还想探求一些证据,不料抬头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与她记忆之重篆刻的模样重合,迷离了雨雪纷飞的时光,刺痛了郁菀佯装坚强的双目。
“皇上吉祥。”
妃嫔们率先反应过来,温顺谦恭地屈膝行礼。郁菀整个人将在原地,所有目光以及注意力都集中在君淮川的身上。
龙袍下摆缓缓开合,男子一步一顿地朝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在了郁菀的心上。一步,两步,三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缓慢而坚决的缩小,在一片寂静中,郁菀能清晰听到心脏有力的跳动声,让她鼻头一阵酸楚。
不过几日未见,郁菀却感觉与他之间相隔了十年百年。他正在朝自己缓缓走来,为何他会突然来到此处?她又该以各种姿态面对?
郁菀还在心中思考着这些,一切动作在她眼中变得缓慢且拖沓,心中的期待与畏缩缠绕在一起,即将到达顶点时忽然破碎开来,刹那间将郁菀推入无尽深渊。
君淮川与她擦肩而过,眼神半分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直直朝着座上的林霏霏走去,温和的语气是如此的熟悉,宛如清脆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高山骤然崩塌。
“都起来。”君淮川将林霏霏小心扶了起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笑容,同时又夹杂了些许嗔怒,“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朕?”
这样柔和的语气,是后宫女人除了郁菀之外奢求不到的恩赐。林霏霏好似做梦一般,一旁琉璃鉴金花的烛台上染着一直掺有香料的蜡烛,明晃晃的灯光像是要将人的眼睛灼伤。
其余妃嫔羡慕嫉妒的眼神让林霏霏明白这不是做梦,她有些受宠若惊,“臣妾看天色已晚不想打扰皇上安眠,故没有声张。”
“今晚发生什么事朕赵薇知道一些,不知现在查的如何了?”
男人身边有股好闻的香味,比龙涎香多一些温柔,比檀香少一些沉闷。林霏霏少女娇羞忽然间淋漓尽致地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她在大腿上暗暗掐了一把,痛感这才让她稍微恢复些神智,絮絮叨叨地将事情前因后果一并说了出来。
然而在这期间内,君淮川的眼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未在郁菀身上停留一秒,哪怕是不经意的眼神,至少能让郁菀心中增添一些温度。
但他没有,偌大的隆华殿温暖如春,郁菀心中却是一片寒冷。可仔细一想,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一切?
“原路如此。”男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总是能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完美的影藏出来,即便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脸上依旧平静无比。
林霏霏没法从表情上揣测出君淮川的心思,沉默几秒后只好开口小心问道:“皇上觉得如何?”
君淮川爽朗一笑,五官愉悦舒展开来,竟是出人意料的英俊倜傥,眼中翩翩少年般其意风发的光亮,竟叫人挪不开眼。
“朕的后宫既然交由皇后管理,今夜朕便在侧旁听。”
“臣妾年轻不只事,害怕被人蒙蔽有违公正,既然皇上来了,待会儿若是臣妾出错可要好好提醒。”林霏霏有些羞赧地低下头,眼角余光在郁菀身上绕了几圈,看着她死寂一般难看的神色,心中了然。
君淮川神色自然,宫女奉上了隆华殿内嘴好的茶叶,小心稳妥地递到他的身边,“就当朕不存在,皇后继续先前之事。”
林霏霏心中有了底气,不知是想在君淮川跟前将事情尽量简单化,好凸显出她的贤惠能干。亦或是想隐藏一些其他东西.
“淑妃与俪贵妃一向不和,此事顾及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本宫也不能凭借片面之词顶嘴,先将淑妃身边的宫女拉过来族人一番,再作定论也不迟。”
君淮川的忽视的确让郁菀心中酸涩难耐,却不足以让她整个人不如崩溃,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埋葬不该有的脆弱情感,她还是那个独一无二坚强的人。
“皇后娘娘很是公正,但在责打淑妃的人之前,必须先将吉嫔与小茽拷打一番,只怕还能突出一些别的东西来。”
“哦?此事还与吉嫔有关?”君淮川说是不参与后宫定夺,此刻微微挑起眉头,似乎只是普通问了一句。
然后殿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低沉的威压如同磐石一样压在众人的心头上难以呼吸。
吉嫔透过君淮川深邃的双眼,似乎看到了自己四分五裂的凄惨下场,她跪在地上慌忙地上前为自己辩解。
“皇上饶命,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贵妃娘娘不知为何要一直咬着臣妾不肯松口,臣妾真是冤枉死了。”
“若和你无关,为何你不敢看着我的眼睛?”郁菀上前逼近,语气逐渐严肃,“内务府按照品级不同,给各宫的绸缎种类也不一样。按照布偶上的绸缎样式比照内务府的记档便一清二楚。”
吉嫔忽然间大松了一口气,颇为得意地说道:“那就请俪贵妃好好看看布偶用的料子,那可是妃位才有的东西,这样总同我无关了。”
“世上没有一样东西会凭空消失,大不了去妃子宫中查询每一寸布料的去向。后妃一年四季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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