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地点之后,将马统一拴在一个地方,接着步行前往。
幽微的山坳中出现了点点萤火,随着逐渐走进,视线中的萤火也逐渐增大,原来这点火光是山间的篝火,一群人围绕在篝火寻欢作乐,相谈甚欢。篝火上开着各类牲畜,美酒摆放在一旁堆成了小山,数不胜数。
正在享受生活的一群人并未想到四周的山坡上几人正在悄悄攀爬。嶙峋的山石后露出半个脑袋来,他们在四周打探着,眼中愤恨的火焰犹如篝火一般旺盛,直到视线落在一堆物品上时,实在忍不住爆发出来。
“那是我们村的东西!”
几十石的精麦堆在地上,旁边还有好戏花布、玉米、红薯、陶罐、腌菜等物,这些都是从村子里抢夺而来,更是五个人的性命。
而这些始作俑者非但没有难过和愧疚,反而遭这里寻欢作乐,歌颂他们的丰功伟绩。
这犹如狠狠在他们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辛辣的疼痛让人回想起曾经瘦过的屈辱,以及血腥悲戚的场景。
至于其余的粮食布料,想必也是从其他地方强抢而来。这群穿着官府的强盗罪孽深重,千刀万剐不能解除心头之恨。
耳边的荒草萋萋随着微风的吹拂,干瘪的身子相互摩擦着,像是有人在刻意翻动书籍。此刻的闲适中夹杂着不合时宜的紧张以及愤怒。
郁菀察觉到身边众人情绪不对,低声提醒道:“他们的罪孽将由我们来终结,保持冷静,切忌听我指挥,轻举妄动会干扰大局,满盘皆输。”
女子的话犹如纷纷扬扬而下的冷冽雨水,让他们的焦躁的身体顿时冷静下来,心下集中注意力,避免等会出现错处。
月色掩映下,几人按照和郁菀共同商议,身影如同毫不起眼的落叶,在山头上快步行走。
每个人心中的想法都一样,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其中夹杂着视死如归的悲壮。这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而他们便是重大中的一份子,所做的事情是重大的一份子,每个人都无比的重要。
弓上的弦紧绷如发丝纤细,细到那根弦快要破解断掉。人们埋伏在各自安排的地方,双眼紧紧山坡上与颜色特别的一块白色石头,在一片幽暗中折射出容易辨别的白色。
它如同沉稳沧桑的雕塑一样,不知世事地立在原地,以满不在乎的姿态傲视众人。
就在一刹那,这枚小小的石头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带着一旁细碎的山石一同翻涌而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么渺小的东西,如同不会注意到如草芥般村民的死活。
强盗们依旧在饮酒作乐,大口吃着平民的肉身,喝着平民的鲜血,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块小小石头落下所带来的后果。
暗色的粘滑液体在入口蔓延开来,在干燥的砂石上呈现出一大片深色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石头的掩盖下,被划开的木桶出现个大口子,里面正源源不断的吐出油脂来,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子奇怪的焦灼气味,被空气中的酒味儿给遮盖住了。
哐当——
突然间陶瓷碎裂的声音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他们微醺得张望着脑袋,最终将目光移到存放酒水的地方。
“什么声音?”
“走,一起去看看。”
二人勾肩搭背,步伐松软地朝着拜访就谈的地方走去。酒坛码放得比人还要高,只见中间一排的酒坛破了两个,里面的酒还在大波大波地往外面漫出,地上一片潮湿。
男子抹了把脸,沾了一脸的油脂,整个人带着光秃秃的脑袋油光发亮,“怎么就碎了呢,这可是陈年好酒啊,实在浪费。”
“嗨,估计是这坛子承担不住重量被压碎了。”另一人脸上泛红,眼中神色也不清明,打了个酒嗝儿,“没事,下次再去村子里搜刮一些,还怕没有好酒喝吗。”
“哈哈哈,说的也是。那群傻子和绵羊一样,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反抗。”
“不过这个坛子要不要先清理干净?”
正当他们二人准备将碎片收拾干净时,后面又有一人跑了过来,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跑这儿躲酒来了?还不赶紧过来,大人指明让你们敬酒呢!”
这可是个大殊荣,二人一听酒瞬间醒了一般,赶忙着上前讨好去了。就在他们的身后,酒坛子又碎了一个。一枚坚硬光滑的小石子在地上滚动,很快恢复平静。
庆祝还在继续,他们开始轮番和所为的‘大人’说话。此人乃是西丹正儿八斤的大官,据说还是皇上的亲戚,连太子都要尊敬三分,甚至还让许多人进了军队当起散兵来,每月领着朝廷的俸禄,穿上一身兵服可真是神气极了。
若是入了他的眼,今后的荣华富贵,可就不用担心。
人们歌颂着他的丰功伟绩,尽兴吹捧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腹内的饱胀以及酒精的刺激,已经让他们的深思飘摇升天。
‘大人’坐在唯一一张太师椅上,身下垫着白虎皮毛,一身儒衫本应当显得人气质飞凡,但是他皮肤黢黑,身材矮小且肥胖,显得不伦不类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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