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总管听着擎武阁里的低低哭泣声,吸了吸鼻子,偷偷擦掉眼泪,大步走了进去。
老侯爷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靠在大迎枕上流着泪。一旁服侍的婢女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蒙总管轻轻抬手,道:“吩咐厨房,给老侯爷炖个血燕端过来,都下去吧。”
“是,大总管。”
蒙总管走了上前,半跪在老侯爷面前,低声:“老主子,您就别伤心了,那人肯定不是小侯爷。”
老侯爷有气无力问:“还没消息传过来吗?天色都暗了……”
“您放心!”大总管道:“一有什么消息,陛下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唉……!”老侯爷摸着胸口,低声:“我老了,不经吓了。乖孙她究竟去哪儿了?她没回终南山,那她会去哪儿?”
忽然,外头传来暗卫的敲门声。
蒙总管连忙起身,匆匆往门口走去。一会儿后,他喜形于色回来:“老主子!不是小侯爷!不是!”
老侯爷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胡乱抹一把脸,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蒙总管松懈下来,劝道:“老主子,今天您什么都没吃,这样下去怎么行!小侯爷若是知晓了,肯定会很担心很担心您。”
“随便弄点儿来吃吧!”老侯爷叹气道。
蒙总管捧着炖盅进来,亲手服侍老侯爷吃。
这时,一个暗影轻轻走进,双膝跪下。
“老主子,蒙总管,陛下又来浅茗阁了。”
老侯爷微愣,有气无力道:“来就来吧,甭管他。”
“是。”暗影退下了,隐入夜色中。
蒙总管低声:“老主子,陛下的南方扶植政策颁布后,到处都有人迁徙去南方,甚至连一些大城池的百姓,都举家迁徙去了。陛下最近在京城的好些举措,虽然隐蔽,不过也吓坏了好些人。”
老侯爷闭着眼睛,吐了一口气。
“都跟我这个糟老头儿无关……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蒙总管内心清楚老侯爷对陛下有怨气,吞了吞口水,道:“老主子,其实陛下也难受……”
这些日子,陛下明里暗地都在寻找小侯爷。
陛下瘦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也很差。听说,陛下除了处理政事商榷外,其他时间几乎从不开口,沉默寡言得很骇人。
宝莱大监每天都偷偷垂泪叹气,试了很多法子,可没一个成功有效过。
这些日子,只要不是忙得深夜睡御书房,陛下必定会在三更时分悄悄来浅茗阁,睡在小侯爷的床上。
老侯爷装聋作哑,什么也不说。可他看在眼里,心里不禁觉得……其实陛下也挺不容易的。
老侯爷听蒙总管这样说,吹胡子瞪眼道:“他难受?!难不成我家乖孙就不会难受?乖孙下落不明,怀着孩子还受了重伤,也不想想这是谁一手造成的!”
蒙总管支吾:“这……”
老侯爷继续气愤着,大声:“乖孙是去南方收拾妖蛋的,不是去帮他打战的!他倒好,一心只惦记着开发南方,不顾乖孙心头是否难受,一味儿顾着拓宽疆土!如果不是他伤透乖孙的心,乖孙怎么可能会避而不见,甚至弄得生死不明……”
说到这里,老人家呜呜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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