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甘一窘,俊脸红红的,低声:“微臣打从一开始,就从没想过真的要娶她。”
这话虽然有些残忍,但却是事实。他刚知晓这个口头婚约的时候,他也知道芳公主的实际病情,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娶她。
他想过他娶其他人,极可能是其他公主或郡主,可他从没想过要去芳公主这个病秧子。
自从念儿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对她一往情深。现在他喜欢念儿,那他就不会娶其他人了,包括芳公主。
慕容彻耸了耸肩,问:“那你就决定要背弃信义了?”
杨玄甘十分为难,缩了缩脖子。
慕容彻气了,往他的肩膀捶了一下,骂:“你这小子!要坚持那些乱七八糟的迂腐东西,想要做谦谦君子又想要抱得美人归!你就是这样人家才会不要你!”
杨玄甘一听,反而挺直腰杆,直挺挺跪下。
“陛下,在微臣的记忆中,芳公主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去世的可怜女子。微臣坚持信义,不接受你的其他赐婚建议,是因为觉得她实在可怜,不想让她在有生之年看到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嫁给我,添多一桩烦恼和伤心事。左等右等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所以才愿意继续等。如果她能救治痊愈,微臣也会替她感到高兴。可是,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公主痊愈了,微臣就要解除口头婚约。”
慕容彻默默听完,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
“孤理解了……以前孤误以为你是迂腐守着口头破婚约,不知道你更重视的是‘义’。起来吧!”
杨玄甘作揖恭敬问:“陛下,那你的意思?”
慕容彻笑了,答:“孤从没认可过这个婚约。朝中知晓这个婚约的人都已经告老还乡,芳儿也早被世人遗忘在角落里,你不用耿耿于怀,就当做不存在吧!”
“那若是芳公主痊愈了……”
“孤会另外给她找一个好男子赐婚。”慕容彻没好气瞪他,道:“你都已经有心上人了,就算嫁给你你也不可能一心一意对她,那孤自然不能让她跟你受委屈。她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能让她再受苦!”
杨玄甘松了一大口气。
“多谢陛下。”
慕容彻道:“不必谢孤。若是芳儿真的能痊愈,能跟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你就帮孤物色一个好驸马给她,就行了。”
杨玄甘笑了,道:“微臣遵旨。于公于私,微臣都会竭尽全力。”
“私?”慕容彻挑眉调侃:“前未婚夫?”
“是表哥!”杨玄甘连忙为自己辩解。
慕容彻笑了,揽住他的肩膀,道:“表弟,还要借酒消愁吗?”
杨玄甘摇头,答:“我想亲自去一趟空地,不喝了。”
“这么迫不及待?”慕容彻嘲笑他。
杨玄甘苦笑,哀求:“陛下,别总笑话微臣,可以吗?”
“以前你私下不总笑话孤吗?这叫礼尚往来!”慕容彻冷笑。
“自作孽,不可活。”杨玄甘哀声连连,脚步飞快往外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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