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看兄台不过也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为何不再拼一拼?这古往今来,三十多岁登科的也不是没有,兄台这点年岁,不算什么。”
张麒麟老气横秋的摆摆手,那动作带着一丝不伦不类的感觉。
但张麒麟这样的少年老成显然让他面前的这位兄台有点感触,看到现在的张麒麟,他也就像是看到了几年之前的自己。
“也罢!与其在此地丢人现眼,倒不如回到驿馆好好背诵两篇文章,不知公子高姓?”
“张麒麟,汉阳县人士,今年乃是第一年参加省试。”
“在下钱起,吴兴人士,今年已然是二十有八,不知公子在何处备考啊?”
显然,对于这个让自己心有所感的小兄弟,他还是有些兴趣结交一下的,在这个年纪就有了这样见识的人,并不多。
“钱起?”
让钱起没想到的是,张麒麟听了这个名号之后竟然有点惊异的神色,过了半晌才恢复如常。
“怎么,莫非是公子也住在平康坊,听人说起过我这几年屡试不中的窘事?”
张麒麟闻言连忙恢复了神色,摆手道:“自然不是,兄台多年积累,可不是随意就能评论的,我也不过是昨日才到了长安城,的确是住在平康坊,但却在北曲一个僻静处,兄台要是有兴致的话,不如就到我所在之地稍坐片刻,煮一壶茶,论一论这几年的省试?”
这样邀请的目的,一般都是菜鸟向老鸟白嫖这几年考试的经验,不过钱起刚刚也算是受到了张麒麟一点点的点化,再加上本来心里面就总觉得这个小兄弟有着跟年纪不匹配的成熟,自然不会拒绝。
“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
于是,张麒麟马上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带着钱起从陈希烈的府邸外离开,一路边走边聊着去了平康坊的北曲。
“公子这是有客人了?”进了悠然居,小厮依旧是相当的客气。
“不错,给我二人上一壶好茶,一壶酒水,两个小菜,我二人要坐而论道!”
扔下这么一句话,张麒麟带着钱起就往三楼自己的单间去了。
“公子还真是个淡雅之人,能安心在此地独居,当真好过我等这些一心追逐功名利禄之辈啊!”
钱起正是居住在曾经出过状元并且因此而名声大噪的状元楼里,一个逼仄的小房间,价格却是不菲。
他已然住了两三年的时候,却一直不舍得搬出来,说到底跟每一个住进去的人一样,都是为了一个好彩头罢了,这是绝大部分前来参加省试的考生的想法。
“不过是不喜欢嘈杂罢了,来!钱兄请坐!”
张麒麟对钱起相当的客气,但这可不是没有缘由的,之前在平康坊张麒麟也遇见了一个考生,能搭上话的也不是没有,但钱起不一样,他就是张麒麟苦苦寻常的对自己的省试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的贵人,只不过其中的缘由现在张麒麟还不能让他知道罢了。
一个屡试不第的考生能受到年轻的后辈人这样的礼遇,的确是钱起几年都没遇到过的景象了。
大部分这样的年轻考生在看到他们之后都会露出一丝丝的不屑,虽说大部分不会直接表漏出来,但察言观色钱起还是会的。
张麒麟先跟钱起谈了一些长安城的风土人情,这些都是张麒麟实实在在欠缺的东西,跟一个旅居在长安几年了的书生谈论这些,不失为一种从全新的角度了解长安城的方式,事实也证明这一番谈论下来,张麒麟可以说是获益匪浅。
慢慢的,话题在两人之间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省试上面了,在张麒麟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钱起把这几年省试和考官和考题给张麒麟介绍了一番。
这一番交谈下来,钱起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见识广博,观点犀利,对朝局稍加分析几句往往就是一针见血,只不过并未在自己的面前并未展露出多少诗词天赋。
不过按照张麒麟这就连跟他们住在一起也不愿意的性情,这倒也有情可原。
“今年的省试也不知会是哪一位礼部的侍郎担任咱们的考官。”
一般来说,省试都是由礼部主导的,礼部尚书一般会选择一名侍郎作为省试的主考官,省试的题目也会是由这位侍郎出题,交给尚书和尚书省、皇帝过目后再行开始。
而尚书省和皇帝一般是不会对考题进行什么更改的,毕竟考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样,改了还让人家出题人很没面子。
每一年的省试开始之前,考生们都会猜测主考官是谁,特别是钱起这种已经参加了好几次省试的人,几乎每一个礼部侍郎是个什么情况他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旦能猜中,他的准备无疑会更加充分几个档次。
“钱兄这么一问,小弟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既然今天跟钱兄这么投缘,就告知钱兄也无妨。”
钱起一听这话眼前就是一亮,往往这样的事都可能告诉他一些比较有价值的消息,之前的几年里,他或是身边的人显然是从类似的事上是获取过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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