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可是张司直的府邸?”
张麒麟叩开了房门之后,就递上了他们给自己的贴子。
这座规模不大的府邸的主人,乃是大理寺的司直,名叫张俊,四十岁多一点的年纪。
从官职上来看,不过是从六品的官职,只不过在大理寺这样的机构,还是有些实权的。
大理寺这个机构,那是几乎从先秦时代就一直存在的,只不过在大唐,它的作用倒是渐渐的凸显出来了。
此时的大理寺以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为首脑,主要负责审理长安城周遭百官及京师徒刑以上的案件。
不过这也不是说就是所有高级的案子都得给大理寺了,但凡是涉及到徒、流案件的判决权还是只有刑部才能行使。
这两个部门在大唐基本上要么就是相互配合,要么就是相互制衡,实际上,大唐的调查和审判权主要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行使,凡事只要是这两个机构商量着来也就没事了。
换言之,大理寺的地位跟六部之一的刑部总体来说是差不多的,而刑部在六部里的地位又在中间位置,这也就说明了大理寺在大唐人们心中的地位了。
而张俊的这个大理寺司直,虽然才是从六品,但整个大理寺一共就有六人,他们的职责也很简单,就是对于一般的案件要出使推覆,若大理寺有疑案,则参议之。
这说明啥,说明大理寺的司直应该都是断案高手,这可算不上肥差,只能说比较重要罢了。
但就算是如此,在长安城的官吏没有实权的着实也不多,张俊在邀请张麒麟的一众人里面还真就不怎么显山漏水。
“官人,门口来了一位自称是张麒麟的青年人,拿着这份帖子,称咱们张府邀了他前来。”
张俊这个时候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翻看着大理寺的一些案卷,门房过来一问,他当时就从长椅上站起身来。
“快去请,请到厅堂里来!知会伙房一声,把我今日让你们准备的酒菜一个时辰之内做好了!这是今年最年轻的进士,是贵客!”
张俊一边迅速的叮嘱着,自己也是快步往厅堂走去。
才刚刚走了几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抓住了一个侍女叮嘱道:“你去吩咐夫人和小姐,让她们好好打扮打扮,今日的宴席我请的事昨日刚刚高中的进士,今年才十八岁!”
侍女似懂非懂的去了,张俊这才慌慌张张的往厅堂走去,丝毫没了自己在大理寺查案时候的威严。
他是万万没想到,张麒麟能在高中的第二天就到他的府邸来赴宴。
一来是他这个从六品的官职的确是没什么说服力,二来自己所在的大理寺也并不是什么掌控多大权势的地方,所以自己对进士们并没什么吸引力。
年轻的进士们的第一份官职,一般不是外放就是在长安城里任一个闲职,到了年头了自然就升迁了。
而自己所在的大理寺,万一一个案子没审好没破好,那都是会在职业生涯上留在污点的,进士们能乐意来才怪呢。
去年他就曾邀请了两位自己看好的青年才俊,但人家不但没来,连回信都没有一个。
而张俊之所以豁出去自己的老脸邀请进士们到府中赴宴,其实原因也非常简单,就是为了自己的独女。
张俊的女儿张南玉已经年过十八,长得也不算差,但这两年几乎就没人到他的府中提亲。
究其原因,就是自己自小教导女儿读书,但女儿却并未向着他想象中琴棋书画上去发展,而是对他时常堆砌在府中的案子十分感兴趣。
与人交谈,三句话不离那些长安城里的悬案,久而久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她女儿的情况,自然也就一直没嫁出去。
随着女儿年岁渐渐大了,虽然自己在官职上也没能再进一步,不过张俊也只能通过榜下捉婿这样的手段碰碰运气了,万一哪个贫苦人家的小伙子看上了自己的女儿,那不也算是不错?
第一次邀约成功就请来了今年最为年轻的进士,虽然不过才第十一位,但张俊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再多了。
他在朝中没什么人脉,就是凭借着查探案子的一股子钻研劲头才得了大理寺少卿的赏识,哪个要是迎娶了自己的女儿,说赚不算是赚,但是说亏也不能算是亏了。
张麒麟没多大一会就等到了侍从热情的邀请,他微微一笑,心说自己到现在,对于这个张府的猜测应该是对了一半了。
按照张麒麟的猜测,他想要邀请到一个进士,那都是十分困难的,且不说他在大理寺任职,还是个从六品。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要是想找女婿,多半他的女儿并不怎么漂亮,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从六品的官直接想到走这一步不是?
不过张麒麟显然不是冲着人家的女儿来的,女儿漂不漂亮,跟他没啥关系,他主要是冲着张俊这个大理寺司直的官职来的,专业的东西,那就得跟专业的人打听。
走近张府的厅堂,楠木桌面上的茶水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给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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