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这整座城市,仿佛随时都可以下起狂风暴雨。
床上的女人紧紧抓着床单边角,时不时吸着气,慌张地看着面前这位正在脱衣服的男人。
露出的锁骨格外耀眼,耳朵上戴着的耳环一晃一晃的,亮的发光。
男人脱下了外套,剩下的只有白色的T桖,转过身,眼睛深情地望了她两眼,嗤笑一声:“药吃了吗?”
“还……没…”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颤抖,不知为何今日有这样的紧张。
男人也觉得有趣,猛的一下把她压倒在床上,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打在了她的额头上,忽地墨歌下意识赶紧闭眼。
周围无数个气息包裹着他们,这一晚,注定是要睡不好。
她此时此刻脑子里唯一闪现出的一句话就是,简篱嘴里所说的,只要有了他的孩子,就可以离开他。
简篱突然问她:“怎么不吃药?”
墨歌无奈回答:“篱,我们生个孩子吧,我去看过医生了,他说,我已经到了生孩子的年龄,现在是生孩子的最丰富的时期,如果过了这个时期,以后会很容易难产。”
“我看你是想离开我吧。”简篱琥珀色眸子浸着点儿说不清楚的哀伤。
没有什么是瞒不了简篱的,她那点儿小心思,简篱看的十分清楚。
墨歌沉默了,对于简篱来说,她这种行为表示默认。
不说就是默认,这是他们简家一惯的作风,总是断定别人的思想。
“我们不合适,我配不上你,我只是无人牵挂的流浪猫流浪狗而已。”语气里透着些许绝望。
她配不上他,不是大家一致认为的事情吗?
她配不上他,没资格当她的夫人。
迟早有一天,就算他可以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他的夫人,也会遭到万人的唾沫,被活活淹死。
她只是流浪在街上的那些阿猫阿狗而已,连母亲在她小时候就把自己的肾卖给了被人,有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到底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简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听见她这个问题,轻声说道:“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
墨歌轻轻抬了眼,微微蹙眉,突然推开了他的身体,屁股坐起来,拿出了药,捏在手里。
“干什么?”简篱问她。
墨歌轻声说道:“吃药啊。”
说完墨歌正准备拿着药往嘴里送,可简篱突然从她手里抢过了药丸,扔在了垃圾桶,皱紧眉头。
“从现在起,你不用吃药了,对身体不好。”简篱微微眯了眯眼,温柔地说道。
如果不是凑那么近,她真的倒是挺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墨歌抬起眼皮,震惊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两眼空寡,这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样的话。
那一晚,就这么过了下去,墨歌被简篱脱开衣服,在床上,挨着睡了一夜。
……
清晨,车的鸣声嘶吼和人山人海的繁杂议论川流在这整座城市里,而山里,永远都是最清净温和的地方。
太阳从地平线上渐渐升起,阳光倾泻照人,微风也徐徐吹动,撩起缕缕发丝肆意在空中飞舞。
清晨的风,是整日里最温暖也是最温和的风,夹杂着点儿清香甚是让人觉得轻松。
他至今还记得当天在简家大院跪了一天一夜的那个女孩,还记得曾经为了某个誓死都要服侍的女孩。
那么年轻的姑娘,如今,却也只是剩下了名字,被活生生地刻在了这又冰又凉的墓碑上,清清楚楚写着,简月之墓,旁边有个落款,2016年09.17日。
男人坐在那里,蹲下,侧颜看着这块墓碑,倒了两杯酒,嗤笑一下,拿着酒杯,往地上洒完。
“简月,我敬你。”淡淡说完五个字,猛地把酒吞下了肚里,接着,一杯两杯,在那里喝到醉,睡了很久。
脑海里闪现出的几乎都是当时简月在简家受虐的画面,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酸痛,侵蚀着全身。
阳光总是在晌午火辣辣的捶打在眉梢上,记忆里,跟简月在一起的画面并不多,而且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一点暧昧。
记忆里。
简月从记事以来,就在简家服侍着简篱,那位被简老爷子早就认定的简家继承人,总裁,简篱。
那晚,月黑风高,简篱刚被简老爷子调到公司里上班,总是很晚回来,随着,简月也是同样。
男人总是熬了些银耳羹,端在她面前,坐在小石凳上,淡漠的情愫望着这位女人,抿了抿嘴唇,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简月,我们……离开简家吧。”
简月本先露出淡淡的微笑,拿着银耳羹刚喝两口,听到这一句话,便停下了动作,愣了愣,微微蹙着眉看着他,面色淡冷,沉默着。
男人已经知道了她面上显示的答案,拉着她的手腕,两眼的目光全部放在了她身上,放低了声音说:“我已经定好了明日九点的火车票,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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