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月看唐宁脸色,反倒一怔,大概是因为之前无论怎么贬低刺激他,他都从未发怒。
“我住在破败小巷,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小巷的错。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人从出生就生活在那里?他们也许努力一辈子,已然走不出小巷,活在小巷里的,就是老鼠吗?”
闵月听着这话,心头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也有些诧异,不太明白唐宁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大的怒气。
转而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登时一红,撇着嘴怒道:“你就是老鼠,遇到事情只会躲,当时抛下那小丫头就是这样,昨天让齐玉一个人面对那种事情,也是这样。”
唐宁轻笑一声,忽然觉得有些无趣,抬步就走。
闵月看着那背影,忽然觉得委屈更甚,挣扎半晌,抬手摸了摸淌出来的眼裂,终究跟了上去……
大皇宫剧院,这大概算是整个东南地区段位最高的演艺剧场了。
懂行的人大概都知道,这种段位的场地,有资格出演的很少是市面上流行的所谓“天王”、“天后”,反倒多是那些平常人少有听闻、却在业内享有极高声望、拥有某种技艺的高超领悟的人物,也就是真正的实力派。
但李家容今天就是在这里开演唱会。
再看看外面那人山人海的景象,唐宁就知道他这位容姨的“段位”了。
不过现在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而且唐宁懒得排队,就选了一处人少的树荫下乘凉。
“小子,我看你头顶黑气缭绕、鬼气缠身,大凶之兆啊,想必不久就有血光之灾。”
一道中正平和的苍老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唐宁一愣,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个足有七八十岁的白须老头儿。
他面前空地上摆着一方全真五行八卦图、侧面立着个不足两米的短幡,幡上画的是二十八星宿造化图,他身上穿着的虽然看似是件普通大白长褂,但微风拂过,里面内衬的复杂图案显现出来,竟是满满的蝇头符篆。
唐宁心里微微一惊。
这些东西,看似和寻常坑蒙拐骗的路边算命没什么两样,但这一件件东西,每一个都不简单。
这可都是许多流派之中的不传之秘,并非复制打印就能成型的……
跟在唐宁身后而来,站着两米远外的闵月哼了一声道:“老人家,他这人小气得很,你骗不到他的钱的。”
话才落地,唐宁已经搜出了钱包,将所有现金、足足三千多全部放在了摊位上,笑道:“算算?”
闵月一哽,只觉得这是唐宁故意气她,又是一声冷哼,喃喃道:“一个骗子,一个傻子……笨蛋。”
老头儿笑着打量了转过身去的闵月一眼,笑道:“你小女友不太高兴,这卦,不如不算了吧?命不如情,人也胜天,还是多看看眼前的好。”
唐宁轻笑一声:“道长不是算卦的吗?这傻姑娘是不是我小女友也瞧不出来?”
老头儿嘿然一笑,摇头道:“算大,不算小,算将来,不算过去现在……也罢,看在这些许俗物上,就给你算算。”
说着,右手一挥,那一叠厚钞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唐宁知道,这不是变魔术,而是某种极度高超的术法门路。
老头儿曾说,这世间有四种人最危险,不能得罪,就不要得罪。
除去收妖人,其他三种分别是:暗夜当权者、影刃求生徒、大衍天机客。
而眼前这位,显然正是那“大衍天机客”……
这是遇到高手了!
“不知小兄弟想算些什么?仅限两卦。”收了钱,老头儿笑容都灿烂几分。
但冲这灿烂笑脸,唐宁就觉得这是个知己!
一样的不要脸……
“两卦?那就先说说你刚才的话,什么鬼气?什么血光之灾?”唐宁笑道。
“这一个问题,就算两卦了。”
唐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老头儿却摆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今日我和小兄弟有缘,就权当做一卦吧。”
只见他拇指在四根手指上轻点,一会儿看看唐宁,一会儿又看看地上那张繁复的五行八卦图。
起初他满脸轻松笑意,可那笑意渐渐减少,直至完全消失,一双一字长眉竟硬生生变成了波浪,手指互点也越发迅速,到最后竟有些看不清影子。
过了良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唐宁只觉老头儿本就苍老的脸越发苍老了些。
又是良久,老头儿手指忽然一顿,眼神古怪的看了唐宁半晌。
“如何?”唐宁问道。
老头儿轻咳一声,默了半晌,才幽幽开口道:“这鬼气,说来大有来头,以妖化鬼,是为极凶,极凶为阴极,是为命数之缺也,以阴极之地,吸天地之戾,补命数之缺而致更有缺失……”
唐宁听得一愣一愣,连忙打断道:“道长,我语文不好,能不能用点儿简单通俗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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