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得到的答案,是他要庇护我权宜之计,刚才,刚才的一切,只是少年人气血方刚的一个意外。
「我说过,因为我喜欢羲河。」
「那不是……」
「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我们对视了很久,他的眼睛仍然那么平静温柔,却让我看了害怕。
我喃喃道「……乱伦悖德,必遭天谴的」
「我不是先皇的儿子。」
「可我却是你姑姑。」
我看着你出生,在你襁褓外摇着拨浪鼓逗你,我把你看得比我的命还要重要,这不仅仅是血缘,是任何外力都无法改变的宿命般。
而现在,我赤裸着在你的床上。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夏挽,你这些年大概青灯古佛,不懂什么男女情事,你对我就像我对你一样,是比夫妻之爱更加深刻的亲情,就是太深刻了,你也太年轻了,才会混淆,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我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想要你呢?」他突然打断我的话。
「那时候有传言说丹蚩的皇后,长得像当年的羲河公主,而她的生辰,又同你一样,我便想着去看看,你当时抱了一只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其实完全没有把你同我记忆里的姑姑联系在一起,我只有一个想法,她为什么会那么美,又那么高傲,却像一个被打碎了的琉璃瓶,我想保护你,又想看看你彻底碎掉的样子,那天我回去念了好久的经,可是怎么念,都止不住心魔。我想要你。」
空寂的夜里,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清冽。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普通男人,你病了我照顾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念头,包括现在,我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对你渴望。」
「别怕,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怕,而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清楚,我看着你的时候,怀揣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看着他,烛火下,父族赐予他深邃的轮廓显露无疑,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骨子里是北乾人的掠夺、占有,还有疯狂。
「可是我不爱你。」
「但你已经嫁给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回了神智和力气:「夏挽,无论你怎么想,这一辈子,我们只会是姑侄」
他没有说话,我把声音放得低柔了一些,仿佛回到了那些笼络朝臣的日子:「听我说,统一南北是当下要务,我们谁也不要分神,如果侥幸建国,等步入正轨,我便假托病逝,找个小庙修行,到时候你还可以看我,夏挽,当你富有天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世间美貌女子何其之多,你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而我们,永远是最亲的人,好不好?」
他轻轻一笑,道:「头一件,不是侥幸建国,这四海江山,会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其次,我既然娶妻,这世间美貌女子再多,与我有什么干系?」
我几乎气急,道:「你怎么就听不明白……」
我的声音,在他伸手挽上衣袖后戛然而止。
那光洁的手腕上,是两道刺目的红痕。
「这是什么?」
「是格鲁诅咒」
他看着我,温柔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诅咒了我自己,若我有一日离开羲河超过百日,必会万毒钻心而死。」
我看着那两道伤痕,浑身颤栗起来,慌乱的握着他的手问:「怎么解?解开!你给我解开我就什么都答应你!」
「自婚礼上羲河喝下血酒哪一刻,此术无解。」
我已经慌得落了泪:「你是不是傻的?你以后,你以后是要做一国之君的!若有人抓到我威胁你怎么办?我比你大了九岁,我比你先死该怎么办!」
他想过来帮我擦眼泪,被我一把推开。
我这一辈子,与太多的人交易、筹谋、虚与委蛇,曾失败,但从不曾绝望。
但他让我绝望,我恨他,可我能拿他怎么办,在知道他是夏挽的那一刻,我就注定了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拿捏着我,逼我背叛所有的人伦和廉耻。
他终于抱住了我,我趴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次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如果有,那说明我该死。」他在我的头顶轻声说道:「奈何路太黑了,你若死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时隔多年之后,我想起我的新婚之夜,那些悲凉、痛苦、绝望已经像是太多颜料混杂在一起的画纸,变得混沌而模糊,我只记得第二天的清晨,我醒得很晚,模模糊糊中觉察到他来了,又出去了,如此反复,直到我醒来,发现旁边放着一盏清茶,温度刚好。
什么东西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是那只叫小柿子的白鹿,眨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呆愣愣的看着我,我一起身,它便过来拱我的手。
「我想起来了,当年在丹蚩的宴席上也有一只白鹿,被北乾人割了脖颈放血喝,何素龙将军不肯喝,才有了后来的许多事。」我摸它的发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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