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与沈牧早已夫妻不睦,可我到底还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那丫鬟垂着头,神色惊慌,支支吾吾道:「国公爷听说青州有一神医能治苏小姐的魇症,日前便带着苏小姐去了青州。」
我忽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自苏婉进府那一日起,他满眼满心都只剩下了一个苏婉,纵然我是打定了主意来求他,又能如何?不过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9
沈牧归来时,已是半月后了。
这半个月里,祖母的身子早已溃败,便是续上了那药,也是于事无补了。
前些日子,祖母去世的时候,我哭到肝肠寸断,之后又跟着大病了一场。
我日日缠绵病榻之间,梦里虽浑浑噩噩的,可我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
嫁与沈牧这么多年,我发觉我竟从未如此清醒过。
意外的是,沈牧回府后,倒先来了我屋里。
我正一边惬意的与小桃说着笑,一边浇着花,沈牧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朝他看去,四目相对间,他倒生生止住了脚步,我脸上的笑意却未曾散去。
我不紧不慢地将水壶交给了小桃,而后往沈牧跟前走去。
「国公爷回来了。」我微微服了服身子。
沈牧却忽然伸手扶住了我的手腕:「夫人近来可好?」
我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脸上涌起一抹疏离地笑:「牢国公爷挂心了,妾身一切都好。」
沈牧看了一眼自己那落了空的手,眉头微蹙,复又道:「我也是前几日刚收到信,知晓祖母她……」
沈牧的话还未曾说完,我便笑着打断了他:「祖母的丧礼父亲早已处理妥当,国公爷有自个儿的事务要忙,不必将这些小事记挂在心上。」
说来也是奇了,先前我心绪沉郁,咳疾不愈,祖母去世后我虽又大病了一场,到底还是挺了过来,如今身子早已大好,便是先前的咳疾也跟着一并好了。
沈牧愣了片刻,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夫人是在怪我。」
我笑着扬了扬唇角道:「国公爷您多虑了!不过国公爷今日既然来了,妾身刚好有一事要同您商量,还请国公爷屋里说话。」
10
我将东西递给沈牧时,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国公爷若是看了没有异议,便在和离书上签个字吧。」
我边说边拿起一旁蘸好了墨汁的笔,递到了沈牧的面前。
沈牧起初看到这份和离书时,面露惊愕之色,不消片刻他便咬着牙耐着性子看完了这份和离书。
旋即,他抬起头,冷笑了一声,目光死死地盯着我问:「夫人既在和离书上表明了你是犯了七出无子之过,为何不自请下堂,反倒弄出这么一张和离书来?」
我也不恼,只淡淡地笑道:「妾身自是愧疚难当,只是这和离书是妾身请教了沈氏的叔伯们,叔伯们说妾身到底也是侯府之女,身份也算尊贵。
说到底,叔伯们怜惜妾身多年来在府中尽心尽责,持家有道,于是叔伯们便为妾身做了这个主,将妾身主张的自请下堂改为了和离。」
我嫁进国公府多年,虽不得沈牧的心,却略知族亲们的一些秘辛,我以此为把柄,自无人会为难于我。
沈牧神色阴鹜地紧盯着我,却在片刻后,他眼中的戾气悉数消散,而后他又笑着将和离书搁在了桌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握住我的双肩,目光柔和道:「姝仪,别再同我置气了行不行,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我抬了抬眼皮,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笑问了一句:「那苏婉呢?」
沈牧的眼中闪过烦躁之色:「自我接婉儿入府那日起,我便与你说过,日后你我只把她当女儿一般待便是,我与她自然只有父女之情而已!」
我却没忍住冷嗤了一声:「也罢,我姑且当你与她只有父女之情,所以你女儿的命重要,我祖母的命便低贱!」
沈牧一怔:「此话何意?」
他全然一副懵懂不知的神情,可我却在他不在府中的这半个月里,早已经看透了世间冷暖。
眼泪忽然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看着沈牧,早已经心如死灰。
「祖母年迈,身子在去年便已有了衰败之兆,那乌金丸乃是祖母续命的良药,可乌金丸百两一颗,物稀金贵,荣安侯府自然供不起,所以祖母吃的乌金丸一向是由国公府供应的。」
沈牧的脸色微变,他怔怔道:「我不知……御医只说乌金丸于婉儿的魇症有效,我便命人将全京城能买到的乌金丸悉数买来送去了婉儿的屋里……」
我满眼绝望又布满了恨意:「你自是不知,自打苏婉入府后,你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你的眼里又哪里还能装得下别的人?你一句不知,便推卸了所有的责任,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底下的人哪个不认为,你当是为了苏婉,连我祖母的药一并给断了。」
沈牧后知后觉的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朝着我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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