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钟惊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徐怀集道:“他身边的陈老二说,昨晚出去换药,就不曾回来过。诸镖头爱喝花酒,在外过夜是常有的事,陈老二当时也没在意。”
邓钟道:“去找的人回来了吗?”
徐怀集道:“陈老二刚回来,官府也没消息,这都说明诸镖头是失踪了。”
邓钟道:“这附近谁都听说过咱们收到及至岛帖子的事。”
徐怀集沉默了。
邓钟道:“总镖头有何打算?”
徐怀集道:“现在还不能把诸镖头失踪的事说出去,人心乱了就收不回来。这等火烧眉毛的事,我已叫外面的几个兄弟找去了。等天黑了,我自己出去打听一下,这里的事,就要侄儿你多担待了。到时候,你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跟着局里的兄弟们掷几把去,急只能急在心里。”看了看窗外的天,徐怀集接着道,“咱们再说点别的事情。”
那该是谈明天的事了,安安说他明天要去见一个人,此人会是谁呢?徐怀集却道:“听说在洛阳城里,商世英商老英雄送了你一把宝刀,是这一把吧?”手指一指墙上挂着的宝刀,眼睛却盯着邓钟的脸。
邓钟已知商世英赠刀的情由,虽是为人所迫,但将一番话说的如此真实,终究让他看到人心之险。便淡淡地道:“我去拿来。”
徐怀集一抬手:“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做镖行生意的,靠的是江湖上方方面面的朋友。商老英雄在洛阳的名声非常大,他跟你结为兄弟,等于给了咱们镖局一块金字招牌,更容易揽着大宗生意。”
邓钟岔开话题道:“生意的事总镖头已经议事厅里提过了,跟雇主谈了没有?”
“那就是曹镖头的事了。”徐怀集不无顾虑地道,“这就难免让人嫉恨。”
邓钟道:“兄弟们都说鲁总镖头不会做生意,蜀平镖局迟早要垮。他没来由地嫉恨我们,只能让铺子垮得更快。”
“唉。”徐怀集长叹道:“人家能这样想也就好了。”
邓钟警觉道:“诸镖头失踪了,总镖头是怀疑蜀平镖局做了手脚?”
徐怀集道:“不是怀疑,是担忧。诸镖头跟着曹镖头,参与了大小所有生意的洽谈,在他身上,我风威镖局没什么秘密。事端一开,大家就不那么容易相处了。”
邓钟道:“这么说,总镖头要去的地方就是蜀平镖局。说不定人家还在猜疑钱镖头的死是咱们所为呢。”
“你是说钱镖头在蜀平镖局里也是头面人物,这等无聊的事我可不干。”徐怀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明天你就会见到一个人,蜀平镖局里的事,她都知悉。”
莫非此人就是安安说的那个人?正想着,徐怀集已走到门口,又指着宝刀道:“宝刀是不能这样随便露脸的,刀不离身,方是侠客本色。”说着笑出声来,“要是不慎丢失了,以后商老英雄问起,咱们这张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4天终于黑了。
吃晚饭的时候,金三贴着邓钟耳朵问:“小虫又来麻烦你了吧?”邓钟道:“听说什么了吗?”金三想了想,道:“没有,小虫哪能告诉我呢。”邓钟拍了一下他的头,“我是问小虫的事吗?”金三急忙道:“那更没有。大家都挤在院子里也挺好的,热热闹闹的,谁没事找事还会想着别的事情?”邓钟道:“有事告诉我一声。”金三答应着,突然间脸红了。
邓钟笑道:“有心事啊?”金三小声道:“邓大哥,下次见到小虫,替我把这个给她。”说着把一块布片塞过来,邓钟轻轻一捏,已知是金三在洛阳跑了一个下午才找到的玉器。便道:“你自己送她好。”金三却跑掉了。邓钟看着小心折叠好的布片,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了灯的院子从来都是最热闹的,今晚也不例外,骰子落在瓷碗里发出的清脆声,那是刀架脖子都还想听上一回的声音。隔着一堵高墙,墙外的血腥便闻不到了。邓钟提着刀出来,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致过去看热闹,象一只苍蝇在院子里荡来荡去,例行巡夜的趟子手沿着墙根走过。
“邓镖头看什么呢?学着赌上几手,撕破了喉咙,也就放开了,放开了就学会了。”曹镖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是找人吧?”
这句话提醒了邓钟。邓钟道:“我找李镖头。”
“李镖头啊,你找不到的,在总镖头那儿。都谈了半个多时辰了。”看到邓钟要走,曹镖头便急忙道,“老李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咱们去那边角落里坐下说说话。”说着便往西墙脚走。
西墙根前有一条通往后院的小弄,坐在廊庑下,看着院子里的月光,便觉通体清凉,耳边不觉安静了许多。邓钟与曹镖头并无交情,坐着说话,很快就把话说完了,风吹的葡萄叶子四处乱飞。邓钟道:“曹镖头还有事吗?”
曹镖头这才道:“我是为眼前的乱象焦心哪。这个时候,咱们最不能心浮气躁,你以为有机可乘,说不定就着了人家的道。”
邓钟道:“局里的事,邓钟甚少留意,还请曹镖头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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