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县早在李学之远赴重庆、上海为棉麻总公司收帐时就对全县大小干部进行了组织考核,而被考核后的干部们就象六月天里的草鱼,天气缺氧一起浮了上来,他们在县委大院里窜来窜去,组织部、书记们的门槛都给踩烂了。有关系的就动员上面的关系打招呼递纸条,没关系走门路不进的则干脆撕破脸皮了要,或慷慨陈词,或嬉皮笑脸,或哭哭啼啼,什么人都有。
按照从前的惯例,提拔调整县管干部,总是由组织部和主管干部的副书记提出方案,乡镇党政主官县直行政事业局长等正科级干部的提拨调整先向县委书记、县长征求意见,再在书记会上统一思路,做点小调整,然后再在县委常委会上讨论通过,其他一些副职异动交流基本是县委书记、县长、党群书记、组织部长几人商量着办,都不需要通过常委们举手的。而排后的几个副书记、常委们除了关注他们本人管辖的部委办,对人事安排大多是附和,很少对书记会上或是组织部门对干部的提拨调整有异议。
易立宏原本是组织部长新提拨的党群书记,新任组织部长孙林波原本是政府那边的人事局长,对全县干部情况熟悉得就跟了解自己的手有几根手指一样,何况先前几个副书记早有商量,人事调整方案也就早预备妥当,只等开会研究了。
春节休假回黄县后,李学之住回了粉饰一新的家属房,到底是刮了“三零八”涂料,房间显得异常明亮,室内布置基本照旧,只添了台半新不旧的小天鹅全自动洗衣机。张云生也搬进了书记楼,李学之第一时间就礼节性地登门给书记拜年,书记家到底人气旺,李学之进去后几乎没了坐的地方,满屋子人大多李学之不认识,看了是黄县社会各届人士吧,但观张书记和舒经理疲态毕露的神情,只怕这股拜年人潮持续了不止三两天。
看到李学之手提微薄的礼物,舒经理先是脸上的笑一跌,到底见多识广,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张云生自从当选县委书记后脸上总是保持着矜持的笑,在李学之面前也不例外,但李学之是身份不一样,所以张云生还是把搭班子的县长引上了二楼。
同样是书记楼,同样是书房,两位书记的布置迥然不同,吴书记布置得古朴典雅,文气十足;而张书记则土洋结合,又是油画又是中堂,书橱布满了一堵墙。
李学之心里默默地叹息着坐在了真皮大沙发上,真是物不似人亦非!不过立即让一件竹雕小托盘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一个裸女顶着一个竹盘,盘上齐整地摆放着飘香的鸭梨,裸女瀑布般的长发、精美小巧的**和秀足上每一个光润肉感的脚趾,脸上荡漾着娇美的微笑,都雕刻得细致入微,惟妙惟肖。不禁慷慨道:“好一件精美是艺术品啊!张书记,从那里得来的宝贝呀?”
张云生还是那样矜持地笑着说:“学之呀,你也看上了么?这哪是什么宝贝哟,当年我还在新安镇当副乡长时,一老竹器匠雕的。好象是**年吧?当时一套摆设有四件,老竹器匠费了半月时间才做了这么一套,摆在那里居然没人买,原来都说手工不错,可不该雕个不穿衣服的小妖精。我也没管那些,只要好看就买了,费了我五十元钱哩。还有三个这么些年也不知道弄哪里去了,只剩这一个托盘了。”
李学之啧啧赞叹,说:“民间的手工艺家还真是巧夺天工呢!这样造型优美、雕功老道的装饰品,到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喽!这新安镇的竹文化还真有巨大的商业潜力呢。得好好挖掘挖掘啊!”
张云生没心思说这些,话题一转,说:“学之啊,房子粉饰一下还是好点吧,我可是亲自去看了的,比起没搞之前,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呵呵!”
李学之只得回应道:“咳,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吗?还劳烦张书记亲自过问,感谢张书记的关心啊。”
张云生要的就是这些,说:“学之又客气了,谢什么谢?我们现在搭一个班子,今后少不了要相互关照才行呢。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嘛。我虽然是班长,可没你们大力协作,是成不了事的。我没什么别的要求,只唯愿黄县一班人能紧密团结,搞好市委交待的各项工作啊。”
李学之诚恳地说:“张书记,这话说到我心窝子里了,咱们县委班子只有团结一心,才能真正在四年任期内为黄县人民做点实事,做点好事!我先在这里表个态,我坚决维护县委班子的稳定与团结,做到一心为民,造福群众!”
张云生心里却是极度反感李学之的话,可仍旧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那就好啊,以前老书记也是这么要求的啊。初八我跟老易等人代表黄县四大班子给老书记拜年,我想老书记精神应该很好,居住的环境也不错,看来是可以安度晚年了。我是好生羡慕啊,搞了这届,我也想到市里过过逍遥日子喽!”
李学之点点头说:“老书记心脏不好,是该静心修养,我初三也曾去给老书记拜了年。其实老书记还是很惦记黄县的,我从他言辞谈涂中感受得到深厚的感情啊!”
张云生眉头微微一皱,转即笑着说:“老书记在黄县工作了八年,是有感情的,而且中国人本就念旧怀古,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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