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亮,清清爽爽地在挂在方可馨宿舍的窗上。温润着方可馨藏在纷繁的思绪下的那些情感的丝。
因为月亮,方可馨心里的那些情感的丝,悠悠地从心里的那团乱七八糟的絮絮里钻出来,凝聚成了撞击她心壁的起伏的潮,让她再难平静。于是没法平静的方可馨,把这种起伏宣泄在了信纸上。信纸最后装进了信封。信封上林放两个字,如窗外的那轮圆月,温润着方可馨那个晚上连绵不断的梦境。
林放:看到我的这封信,不知你会不会觉得突然。
那天与你在沙坪坝车站分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你,想老天爷为什么会安排我们相遇。想你是不是也象我一样为老天的这个安排庆幸和欢喜。想得头都快炸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头被这些纷乱的思绪炸掉,我想写信问问好了,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就不会乱想了,我的头也就保住了。笑!
我想说在与你认识之前,我从来没与异性单独在大街上闲逛过。那天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久、那么远。那些长长的路,其实缩短着我对一个陌生世界的认识与认知。在此之前,我对这个世界有一种不由自主的紧张,是你让我轻松了起来。为这一点,我更是要谢谢你。
一直都希望能够主审自己的命运,无论那一个阶段,无论这件事与自己的一生有多大的关系,都想自己来做主,而不是由着别人来安排。
我说了这么多,绕来绕去的,其实只想说明一件事,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你看着办吧!
祝好!
方可馨一九八五年四月二十四日信草草的收尾。当说出那个爱字,方可馨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一下就晃荡起来,是那种没有方向的晃荡,她根本无法预料这颗心会晃荡到那里才可以安全着陆。做这样的事,总是让人慌里慌张的。因为谁也只是自己,谁也不可能是别人。
早晨上班的时候,方可馨把这封信投进了邮箱。然后迅速地离开,怕自己会后悔地等着邮递员开箱,再把那封信要回来。因为,有一种担心始终存在,他对我所做的,所说的那一切,只不过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一惯作派罢了。
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必须把这封信寄出去。因为,她再也不想被人误会,她与院长真的没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被人随意安排,身边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把各种各样的人推到她的面前。都什么年代了,爱情怎么可能少了浪漫。她对海军已经彻底死了心,因为海军再也没有给她回过一封信。她得先下手为强,她知道,身边有许多人,对林放都怀着与她一样的梦想。
在方可馨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中,她还没有过失败的经历。海军的离去,现在看来,也是老天有意的安排。对林放的感觉,才是一次身心合一的恋爱的感觉呢。虽然心晃荡着,但对她这样一个总想好事的人来说,不会把事想得太糟。怎么说,在这之前,都是林放在出击呀,她只不过捅破了那层纸而已吧。
许多年以后,方可馨自学法律,并考取了律师资格。才懂了一个道理——程序才是个要命的东西,必须对其格外上心。在她办过的那些案子里,如果程序错了,基本就没有好说的了。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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