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馨在周二的时候,非让医生给她开了出院证,把自己从病房挪回到了寝室。她想林放也许会来吧,今天他怎么都可以收到那封信的。可林放纠缠在他那一堆西方哲学的学问里,把本是一件简单的事复杂化了.林放没有来,但那天晚上还是有人敲开了她的房门。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林放,而是很少与方可馨来往的曹艳玲。她记得林放的邀请,她想和方可馨一起去林园。
“你病了吗?”曹艳玲抱着门试探地询问。
“没事,现在已经好了。”方可馨有气无力地说。
曹艳玲于是欢快地从门后闪进来“那明天可以去林园赴林放的约会了。”
方可馨想,这人怎么比我还积极呢?
“朱玉没回来。我不想一个人去。估计她也把肚子吃坏了,那天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
“那我们陪你呀。”曹艳玲一副生怕约会会泡汤的神情。
“你觉得去好吗?”因为林放没回信,方可馨心里没底。
“有什么好不好的,玩呗!呆在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都快憋死了,正想找个地方乐乐呢。他们林园那帮小子挺好玩的。”曹艳玲并不知情,不知道方可馨和林放早已经有了些过场。
“那好吧,明天你们来叫我吧。”方可馨心里其实怎么都不可能放弃这次约会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见!”曹艳玲以极快地速度闪出了门外,她生怕方可馨会反悔。
方可馨看着曹艳玲的背景消失在门外,对曹艳玲的热情,有一种莫名的厌烦——她来添什么乱呢,哪儿都想插一脚。但是她是不能拒绝的,凭什么呀,林放又不是你的什么。况且,她也不能一个去林园呀,林放明明白白说的是让我和同学一起去玩,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方可馨的这点担心,第二天就被许菁菁说透了。
“哎,方可馨,林放让你带同学一块来玩,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玩玩,还会有什么意思。”
“哎,你这个人真是有点麻木,你没看到那次在美龄舞厅跳舞,他搂着朱玉满声子乱转的那个疯狂劲。说不准呀,人家是想通过你约朱玉呢。”
本来方可馨对这个问题,心里还只是一团疑云,经许菁菁这么一说,更是疑去密布——也许林放真的是借她过桥吧。但她没把这点猜测说出来,她不想给一直对她都耿耿于怀的许菁菁半点机会。
“我看林放那天还拉着曹艳玲的手依依惜别呢!”
“哼,那个小子就是花!”许菁菁最后总结道。
“嗨嗨嗨,你们说我什么呢?落在她们俩身后的曹艳玲赶了上来。”
“我们说你今天可真漂亮!”许菁菁随口应道。
方可馨咯咯地笑起来。转身回望曹艳玲。
曹艳玲今天是悉心打扮了一番的。紧身的牛仔裤,配了一件湖蓝色的低领紧身毛衣,祼着的脖子上点缀般缠着一根同样耀眼的湖蓝色的纱巾。与同样军裤配素色衬衫的方可馨和许菁菁比起来,她就像是今天绝对的主角。不过在方可馨眼里,那一抹尉蓝,有些艳俗。
初夏的阳光,从东边的山坡后面,慢慢探出头来,斜斜地照在她们仨的身上。让她们的脸庞,透着既朦胧又清晰的,只有青春少女才可能有的温润的光泽。每个走在青春路上的少女,对人生的远方,都有着既朦胧又清晰的期盼,就像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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