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见与方可馨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去林园了吗?怎么样了?”
方可馨无精打采地回答“去了,和曹艳玲许菁菁一起去的。”
“喔!”朱玉听到方可馨不是一个人去的,就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她很想问下去,那些关于林放的话题,她都感兴趣。她本来特别想与方可馨一起去林园的,但的确病得太重了,她为又错过了一次与林放见面的机会,心里悠悠地生出许多的遗憾来。
那天在大足,看见林放仍是她心仪的那个样子,她的目光就很难再从他身上挪移。她在对林放注目中,欣喜地发现,林放的眼光也在她的身上停留过。她自从护校毕业踏上工作岗位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份量。因为但凡见过她的男人,都会对她生出许多的心思来。那些来住院的士兵和军官,写给他的条子从来都没有断过。在她经过的每一处地方,她都能捕捉到男人追逐的目光。他自信林放的目光也一定不会绕过她的。在她细密的内心深处,她暗自猜想,林放对方可馨的邀请,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的那层意思。
那天晚饭后,朱玉约方可馨一起散步。
初夏山里的黄昏,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昏黄。是一个特别容易让人吐露心事的时刻。因为在那种浓厚的包裹里,会让人放松地沉沉醉去。
方可馨就在这个让人沉醉的黄昏里,在那个她们经常散步的小山坡上,坐在被风吹得干干净净的石头上,在卷曲的发被山风吹乱挡住了眼睛的那一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对朱玉嘟啷着说了她和林放的事。
“他吻了我。”她小心翼翼地吐出这句话,心里尽是对这件事对与错的怀疑。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像霹在朱玉眼前的一道闪电,照着朱玉惊讶不已的奇怪表情。怎么就让她抢了先了呢,她心里尽是无法言说的妒忌。
“你们这么快!”语气里有无法掩藏的恼怒。
也许是觉出自己的失态,朱玉从方可馨的脸上移开自己的目光抵下了头。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努力让自己回复到贯有的沉静。
“我不知道,我们这许不该再见面了是不是?”方可馨征询地问。
“那当然,如果再见面一定会出事。”朱玉狠狠地说。
方可馨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心里继续着她本来就没有主意的张惶。
朱玉的心思到底要比方可馨慎密一些,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想出了一招既能让方可馨不生什么怀疑,又能让自己得尝如愿的计谋来。
“要不这样吧,周末我陪你去一趟林园,有我在相信他也不能做什么。这既可以让你继续对他的了解,又不可能有什么机会给他。”
方可馨自从那次美龄舞厅,见识了朱玉的心机之后,就不在用简单的目光看待这个好朋友了。刚才朱玉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让她恍然大悟。她对这个老朋友心里的那点弯弯绕,心里早已明镜似的。但是她并没有反对朱玉的提议。
“这是个好主意。”方可馨有些做作地带着几分兴高采烈对朱玉说。这样正好可以考验一下林放,她想。
那天散步回到宿舍之后,方可馨给林放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她和朱玉星期天去林园找他玩。
星期天一早,朱玉和方可馨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地上路了,各怀各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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