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婷按昨晚跟夏涛的约定,一大早就去了博物馆门前等待。
夏涛也早已如约而至。
夏涛并不清楚要将张延婷带向何方,虽然说是苍岩山,但他的目的并非为了旅游,他清楚记得,曾经有过未完成的约定,就在今年暑假,所以,当他和张延婷的自行车驶出市区来到城郊后,他的眼神也开始前后左右不停游移,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不敢告诉张延婷真实目的,有种脚踏两只船的罪恶感,也可以叫**情骗子,爱情对他而言,不坦白,不诚实,常常心口不一。他也正在努力改错,过去所犯的弥天大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改造。他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关心曾经的知肉朋友,毕竟,失踪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在他心里唯有希望能见到一个穿海魂衫的家伙,那家伙去年夏天也是跟他狂奔在这满绿的原野上来的,那家伙因该是去苍岩山玩了。他未卜先知的认为,自己的第六感,特灵。
张延婷显然不知道本班有位同学已失踪多日,她热情洋溢地跟夏涛谈论着路边的田园景致,在她心里去不去苍岩山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关键跟夏涛在一起就可以了。她纯洁的爱情,在这天大地大的绿色中,迷醉飞扬。
远处低矮丑陋的村落,像一个嗷嗷爬行的婴儿堆砌的积木,错落不齐,散置在宽阔无际的平原上,一边是翠绿的瓜地,一边是金黄的麦苗,充满灵感的美景,一幕一幕往身后翻卷,在夏涛眼里,这一切都是倦怠和忧郁的颜色。后面窜过去的和迎面冲过来的,大都是些粗钝的农民,他们一般都穿散发着汗酸味的白色或蓝色背心,要嘛干脆赤膊上阵。夏涛把视线投向了飞奔的马车和疾驰的公交车,以及突突突像甲壳虫一般的拖拉机。那些扬鞭的马夫,和透过车窗眨眼即失的人影,以及拖拉机上农人满载的新式家具。另夏涛的眼神不敢马虎。他不放过每一个物体在眼前闪过的影子。而事实很明显,根本就没有什么穿海魂衫的家伙。
张延婷问夏涛,想啥。
夏涛雕刻般的笑容,闪烁其词,没有,我听着你讲呢。
他俩就这样,在一条公路上各怀心事,共奔前程。从一个村庄踩到另一个村庄,从一个城镇踩到另一个城镇,从清晨的凉爽踩到中午的热浪滚滚。夏涛开始有些灰心丧气,他抬头看看天空,仿佛天要下雨。他嗅到泥土的味道,那是被太阳暴晒蒸腾而起的地表面的夜雾的潮湿气味。他的背部已汗汁如注,白衬衣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紧贴肌肤。他埋怨视野的开阔,茫茫无际的平原景致,就像茫茫无际的大海,而他,却要大海捞针。
张延婷非常淡定,依旧一如既往,一往情深,跟随夏涛。风撩起她洁白的连衣裙,飘在夏涛左右,像梦中的羽毛。
转眼,这条柏油马路,随两边白桦树的夹道欢迎进入另一个小镇。
小镇面积不大,两三层楼,该算大厦了,街道行人如织,许是刚刚赶完集市,两边有餐馆,有面馆,有衣摊,有鞋摊,有卖冰棍的老太太。
夏涛在一棵路边的老槐树下停了自行车说,婷婷,我们吃点东西吧。
好吧,看你一路忧心重重,没精神,是不是今儿起得太早,没吃早餐啊。张延婷将车靠到树上说。
夏涛做个鬼脸,笑而不语,他环顾四周,路人多如烟花散放,处处都是亮点,但始终没有他要寻觅的那一点。
一个卖冰棍的老头,推车吆喝,冰棍,冰棍。张延婷正用条白色手绢当扇子,搧着风,听到老头叫卖,便招手老头过来。老头兴奋的将冰棍推到他俩面前。那年头5分钱一条的冰棍,要找回10元钱的零头,也真难为这卖主了。张延婷没零钱,夏涛也没有,这10元钱还是早晨夏涛予她,说路上共同消费用。
老头不放弃,一分一毛,找给婷婷,婷婷吸着冰棍也很有耐心,等着老头慢数,就像孩童数天上的星星,反正,这10元钱迟早要找开用。「那年代10元钱应该是现在的100元吧,记得水果都是堆到地上卖,2毛钱一堆,头晕,有些忘记了」
夏涛依旧夹着自行车,一边嚼冰棍一边贼眉鼠眼继续扫描。马路对面有商店,有邮局,有修车的铺子,房屋与房屋之间,店铺与店铺之间形成交错幽深的胡同,虽然幽深,但由于房屋矮小的原因,被阳光刺得通天透亮,一清二楚。街道后面因该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工农住宅。
就在老头快将零钱找完给张延婷的时候,夏涛终于看到了,烟花最亮丽的一点。一个穿海魂衫的家伙,就在马路对面胡同口,一闪即过。没错,就是他。
夏涛扔了冰棍,双脚用力,车就飞到了马路对面,一没烟儿,他钻进了胡同。
穿梭的路人和车辆像被魔术师的妙手,一抹,刹那的波动很快就融会贯通归于平静。
夏涛没影儿了。
张延婷惊悸于刚刚所发生的眨眼变化,她一把攥紧找钱,踩上车,沿夏涛消失的方向撵去。身后传来老头的呼叫,喂,姑娘,还差2分钱没找给你呢。
夏涛,夏涛。张延婷边骑边喊,她也亡命的加快速度,自行车受到主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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