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 正文 下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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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家四川人开的小餐馆，面积不大，但分楼上楼下。每层方方正正五六張桌，布置简朴，卫生一般。我俩上楼靠窗坐，隐约可以瞧见北大的校门。

    两位来点儿啥子。老板是个30来岁的汉子，穿身被油烟洇黄的白色职业服装，简短的小平头，过早衰老的皮肤沟壑间夹杂着一丝丝亮过肤质的油光，他用正宗四川普通话招呼我俩。

    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一碗酸辣面。我知道夏茹最爱吃西红柿鸡蛋面，就用四川话替她点了。

    要得。老板也改四川话应答。

    夏茹说，不要西红柿，要青瓜鸡蛋面。

    要得，改成青瓜鸡蛋面。老板又大声喊。一股油烟味儿，随他携走。

    夏茹，你不是最喜欢西红柿鸡蛋面吗，怎么改青瓜了。我赶紧问夏茹。

    人，是可以变的。夏茹回答。

    那就学着吃辣椒吧，四川美女多，因为辣椒含丰富的维生素，知道吗。

    夏茹看了看放在桌上塑料袋里刚买的书和裙子，正好她的青瓜鸡蛋面上桌。她轻轻夹起一口面，往嘴里吸，然后嚼着面条对我说，事在人为，只要努力做，就会有收获，就会成功。

    我低头想，她在讲努力做美女，还是努力吃辣椒呢，真是，所问非所答。

    我不再理她，侧头瞧向窗外飘娑的雨丝，一边想起夏涛的来信，一边等着我的酸辣面上桌。

    --------锐儿，大兴安岭的火灾，还在持续燃烧，下周将轮到派遣我们的部队去救火了。这场举世瞩目的特大森林火灾，为我国造成多大损失啊，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新闻，我就心痛，假如我能变化成雨，将火灾灭了，我想，我愿意牺牲，有什么事能为这样的光荣现身，而更具人格魅力呢。虽然，我们被这个社会看成怪胎，但善良的天性，无处不在-------

    看来这个臭小子已经被部队上那种虚幻的英雄主义，那种伟大奉献精神，彻底洗脑。没有想到，天生的流氓，也有贡献人类的豪言壮志啊。不过，生命第一，你可千万别，，，，，想着想着竟然笑出声，恰好老板将面条端上桌，我假装狼吞虎咽。

    有这么饿吗。夏茹不信的眼神，放了筷子对我说。

    我也以牙还牙感叹道，唉，这个月大新安岭的森林火灾，把我们国家烧焦了，不知这场雨能不能飘到那里去。两话各不沾边。

    那个杜琳梳两条辫子，像我小时候，她肯定喜欢你，她看你的眼神，就能猜出几分，女人第六感最强。夏茹也同样望向窗外，盯着雨，同样，没有接我的话题，象是湖面打水漂，连漂三级跳。

    夏妈妈，你不要乱讲，关键是，我喜不喜欢她，什么叫两情相悦，懂吗。这次我将话题顺到她这边。实在拗不过她。像你小时候，你美的哟。

    夏茹是逗我，咯咯地笑了，那你究竟喜不喜欢她呢。

    我喜欢的人在我心里，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扬起头，深藏若虚。

    瓜娃子。夏茹学了一句四川话。

    你李拐子，拔萝卜，今天尽，歪扯。我用四川话说。

    她愣了愣，似乎没听懂这句歇后语，但继续笑说，夏涛跟你有联系吗，他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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